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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岱是开元十五年进士及第,那时圣驾还在洛阳,自然没有什么曲江宴之类的安排,一群同年在新潭船市喝了几顿花酒然后就被张岱带去了河南。
开元十六年虽然回到了长安,但是那一年的省试放榜很早就完成了,当时...
张岱回到协律司时,天已近暮。长安城的暮色染上朱雀大街,金吾卫的铜铃声在街巷间回荡,仿佛提醒着行人,白日的喧嚣已然落幕,夜禁将至。
他推门而入,屋内昏暗,只有一盏孤灯在案上摇曳。他缓缓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那卷《乐书》,心中却仍翻涌着今日宫中之事。
葛延昌被拿下,王毛仲谋反未遂,此事看似尘埃落定,但张岱却隐隐觉得,这不过是朝堂风云中的一场前奏。真正的大戏,或许才刚刚拉开帷幕。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唐玄宗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皇帝召他入偏殿,看似宽慰,实则试探。那句“你若用心做事,未必不能有所作为”,听起来似是勉励,却更像是某种暗示。
他不禁想起阿莹临别时的低语:“记住,无论如何,莫要承认那封密信之事。”
如今看来,她早已知晓密信之事,甚至可能比自己知道得更多。她为何要提醒自己?她又在皇帝身边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张岱正思索间,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他心头一紧,起身走到门前,低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张兄,是我。”
张岱认出是云阳,略一迟疑,便打开门。
云阳一身便服,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反手将门关上。
“张兄,今日之事,恐怕并未结束。”他低声说道。
张岱点头:“我也如此觉得。”
云阳叹了口气,道:“葛延昌虽被拿下,但北门宿卫并未换将,王毛仲的党羽也未被清算。陛下此举,恐怕只是试探。”
张岱目光一沉:“试探?试探谁?”
“试探朝中人心。”云阳缓缓道,“陛下素来多疑,葛延昌权势日盛,他自然不能容忍。但若贸然动手,恐生变故。所以借密信之事,将葛延昌拿下,既震慑群臣,也试探那些与王毛仲有旧之人。”
张岱沉默片刻,道:“你是说,还有人未浮出水面?”
“不止如此。”云阳压低声音,“我听闻,昨日夜间,北门有异动。有人试图调兵,但被葛延昌的副将识破,未能成事。”
张岱心头一震:“还有人想动?”
“不错。”云阳点头,“而且,此人身份不低。”
张岱沉思片刻,道:“你是说,朝中还有王毛仲的余党?”
“不止是余党。”云阳低声道,“恐怕,是更上层的人。”
张岱心头一凛。他忽然意识到,今日之事,恐怕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阴谋,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深远。
他抬头看向云阳,缓缓道:“你今日为何来此?”
云阳沉默片刻,才道:“我是来提醒你,小心行事。你已被卷入其中,若不谨慎,恐怕会成为下一个葛延昌。”
张岱苦笑:“我早已身不由己。”
云阳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道:“张兄,你若想自保,便需看清局势,择主而侍。”
张岱闻言,心头一震。
“择主而侍?”他喃喃道。
云阳点头:“不错。如今朝堂之上,已非铁板一块。陛下虽仍掌权,但诸皇子之间,暗流涌动。若你不早作打算,恐怕终有一日,会被卷入更大的漩涡。”
张岱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你……已有所属?”
云阳摇头:“我尚未决定。但我知道,你若想在这朝堂之上立足,便不能只做一枚棋子。”
张岱望着案上那盏孤灯,心中思绪万千。
他原以为,自己不过是个小小的协律郎,只求安稳度日便可。然而如今,他已被卷入这场权力之争,无法抽身。
若想活下去,若想掌控自己的命运,他必须做出选择。
他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云阳看着他,似乎松了口气:“那我便先告辞了。若有消息,我会再联系你。”
张岱起身送他至门口,目送他消失在暮色之中。
屋内重归寂静,张岱缓缓坐回案前,望着那盏灯,心中却已不再迷茫。
他终于明白,自己不能再做旁观者。
夜色渐深,长安城的钟声响起,宣告夜禁开始。
而在这座繁华的帝都之下,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张岱一夜未眠,思绪翻涌。晨曦初露,他便起身整理衣冠,准备前往协律司。昨夜云阳的一番话仍在耳边回响??“择主而侍”,这四个字如重锤般敲击在他心头。
他虽为协律郎,地位卑微,但如今已被卷入这场朝堂风波,若不早作打算,恐怕终有一日会成为棋局中的弃子。
刚踏出府门,便见一人在巷口等候,正是阿莹县主。她依旧身着道袍,神情却比昨日更显凝重。
“张协律,今日可有安排?”她轻声问道。
张岱拱手道:“回县主,今日协律司例行演练礼乐,属下需前去主持。”
阿莹微微颔首,道:“既是例行演练,那便无妨。不过,我有一言,还请协律郎听好。”
张岱停下脚步,望向她。
“近日朝中风向不明,你切莫轻举妄动。”阿莹语气低沉,“昨日之事虽已平息,但北门宿卫并未彻底换血,王毛仲的旧部仍在暗中活动。你若想自保,便需谨慎行事。”
张岱心中一动,道:“县主可知,陛下是否已有下一步动作?”
阿莹轻轻摇头:“陛下心思深沉,外人难以揣度。不过,我听闻昨日深夜,陛下召见了李林甫,密谈良久。若我所料不差,恐怕朝中将有一场大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