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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着岑晚音的动作，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有疑惑，有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更不知道岑晚音会不会记得母亲的旧事，会不会有母亲的线索。
她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杯壁的温度让她稍稍冷静了些，才缓缓开口。
“岑姑娘，早上在正厅见你时，就觉得你眉眼间与我母亲极为相似，尤其是眼睛和嘴角的弧度，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柔和了些：“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笑，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有两个小小的梨涡，特别明显。”
“方才你跟沈大人说话时，笑了一下，我看到你眼角也有这样的梨涡，那一刻，我真的以为看到了母亲年轻时的样子。”
皇后继续说：“后来聊起你母亲是乌镇人，我心里便多了几分疑虑。我母亲生前也去过乌镇，还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而且她也喜欢绣活，最擅长绣兰草，绣出来的兰草跟你母亲绣的一样，栩栩如生。”
“方才暖阁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乱作一团，我没来得及细问，如今这里清净了，想再好好问问你母亲的事，还望你莫要见怪，也莫要有所隐瞒。”
岑晚音放下茶杯，神色恭敬，语气诚恳。
“娘娘客气了，您想问什么，民女知无不言，绝无半分隐瞒。只要是民女知道的，定会如实告知娘娘，不会有任何隐瞒，也不会有任何编造。”
“你母亲叫苏婉，对吗？”
皇后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急切，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盯着岑晚音，生怕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她在乌镇生活时，可有跟你提过她的出身？比如，她小时候是否跟着家人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或是有什么难忘的经历？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的家人，比如父母、兄弟姐妹之类的？她有没有跟你提过‘镇国公府’这四个字？”
岑晚音仔细回想母亲生前说过的那些话，眉头微微蹙起。
母亲很少跟她提起过去的事，每次她问起，母亲要么转移话题，要么就只是笑着说：“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说了也没什么用，只会让你跟着担心。”
要么就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没必要再提，我们过好现在的日子就好，别想那些不开心的。”
她想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母亲很少跟民女提她年轻时的事，只说她自小跟着外婆长大，外婆是个绣娘，手艺极好，绣出来的花就像真的一样，无论是牡丹、玫瑰这些艳丽的花，还是兰草、雏菊这些素雅的花，都栩栩如生，附近的人都喜欢找外婆绣东西，有的时候还要排队等很久。”
岑晚音继续说：“后来外婆在母亲十六岁那年去世了，母亲便一个人生活，靠给人绣手帕、绣荷包维持生计，日子过得很辛苦。再后来遇到了父亲，父亲是个绸缎商，为人老实本分，心地善良，看到母亲一个人不容易，就经常帮衬她。”
“两人相处久了，便有了感情，成了亲，在乌镇开了家小小的绸缎铺，日子过得虽不富裕，却也衣食无忧，不用再像以前那样颠沛流离。母亲从未跟民女提过她的父母，也没说过她有兄弟姐妹，民女一直以为，母亲就只有外婆一个亲人，外婆走了，母亲就只剩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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