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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收受贿赂,以十万两白银为基准,计十分。数额翻倍,积分翻倍。”
“凡参与结党,蒙蔽圣听,视其情节轻重,计五至二十分不等……”
“总积分超过一百分者,定为‘首恶’,罪无可赦,夷三族。”
“总积分五十至九十九分者,定为‘从逆’,革职抄家,流放三千里。”
“总积分五十分以下者,定为‘胁从’,可视情节,或夺职,或罚没家产。”
这套毫无人情味的量化标准,冷酷、高效,却又完美地契合了女帝那“精准清洗、避免动荡”的隐性要求。
魏晋看得暗自心惊,刘铮看得眉头紧锁,他虽然反感这种将人命当成数字计算的冷血,却又无法从法理上找出任何一丝漏洞。
而最致命的,是那如同魔鬼低语般的最后一条补充条款。
“凡‘胁从’者,若能主动检举‘从逆’或‘首恶’之罪行,一经查实,每检举一人,可抵扣自身积分二十分。若能提供关键证据,助本司破获大案,可酌情清零其所有积分,戴罪立功。”
“轰!”
魏晋和刘铮的脑中,仿佛同时响起了一声惊雷!
他们瞬间明白了这条规则的狠毒之处。
这等于是在整个文官集团内部,扔进了一颗名为“囚徒困境”的剧毒炸弹!
它将彻底瓦解所有攻守同盟,逼迫那些罪责较轻的官员,为了活命,而疯狂地互相撕咬、互相出卖!
这哪里是办案章程?
这分明是一本屠宰场的操作手册!
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卷宗,神色复杂地看向那个自始至终都平静如水的年轻人。
徐恪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冰冷的铁律,回荡在空旷的正堂之内。
“二位,我徐恪人微言轻,担此大任,凭的不是我个人,而是这套‘规矩’。”
他缓缓起身,对着二人微微一揖。
“这套规矩,上,对陛下负责;下,对国法交代。在规矩之内,二位的权力,甚至在我之上。”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那双因病而略显黯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如刀的寒芒。
“但若有人想坏了规矩,那便是与陛下为敌,与国法为敌!”
这一刻,魏晋和刘铮终于明白了。
徐恪将自己从权力的顶端,巧妙地摘了出去,变成了一个“规则的最高解释者”。
他们若想完成自己的使命——一个向女帝复命,一个维护法理——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方式,就是在这套规则之下,拼尽全力地行使自己的权力。
他们从“监视者”,被迫变成了“规则的维护者”。
整肃司这台恐怖的战争机器,在这一刻,正式完成了内部的权力整合,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即将开动的轰鸣。
……
国子监,杏坛。
新任的礼部侍郎周显,正对着台下数百名义愤填膺的太学生,慷慨陈词,声泪俱下:“王丞相为国操劳一生,竟被奸佞构陷,身死名裂!如今更是设立酷吏机构,欲将我等读书人屠戮殆尽!我等当效仿前朝先贤,伏阙上书,请陛下清君侧,诛杀国贼徐恪!”
“清君侧!诛国贼!”
年轻士子们的血性被瞬间点燃,一场针对徐恪和整肃司的舆论风暴,正在无声地酝酿。
……
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停在了茶寮边。
车帘掀开,走下一个身着白衣、面容俊秀的青年。
他气质温润如玉,手中拿着一卷书,仿佛一个赶考的书生。
茶寮里的几个江湖客见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便起了歹意,怪笑着上前挑衅。
青年甚至没有抬头,只是翻了一页书,用一种微不可闻的声音,轻声道:“聒噪。”
他身旁一个始终低着头的哑仆,身形如鬼魅般一闪。
三息之后,那几个江湖客已全部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喉间只有一道细细的血线,脸上还凝固着方才的狞笑。
白衣青年仿佛未见,继续看着手中的书,轻声自语。
“京城,应该会比这路上有趣些吧。徐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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