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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鸡儆猴这招儿确实管用!
可要是反过来,杀只猴子来吓唬鸡,那效果就更绝了!
这回佟国维亲自出马,颜面扫地,反倒让毓庆银行的银子发放,一下子顺畅起来。
沈叶看着场面稳住了,就给年进福交...
雪落无声。
归墟学堂的庭院里,那盏由孩子们亲手点亮的灯笼仍在燃烧。烛火微弱却执著,在寒夜里划出一圈暖黄的光晕,像是一颗不肯熄灭的心脏。阿念坐在檐下石阶上,披着一件旧灰袍,袖口磨得发白,指尖还沾着彩纸碎屑。他望着那团火,目光平静,仿佛已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
七日归来,京城未变,人心却已不同。
宫门紧闭,九重金殿依旧巍峨,可朝堂之上再无人提起“储君”二字。皇帝病卧三月,群臣争执不休,可无论哪位皇子登台陈词,百姓只冷冷看着,不再跪拜。街头巷尾流传着一句话:“太子可以换,但心不能死。”这话出自归墟学堂一个十岁孩童之口,却被刻上了岭南的石碑。
阿念知道,风暴尚未过去,只是换了形态。
夜里,他独坐灯前,翻开《归墟心录》的最后一页。那里空无一字,唯有几滴干涸的墨迹,像是书写者曾在极度痛苦中停笔。他提笔欲写,却又放下。有些事不必记录,因为它们正在发生。
忽然,窗外传来轻微响动。
一片雪花飘进屋内,落地未化,竟凝成一枚小小的铜铃形状,静静躺在青砖之上。阿念瞳孔微缩??这是壬灵残念的显化方式,唯有在极寒与执念交汇处才会出现。他缓缓起身,蹲下身去,指尖轻触那冰晶般的铃体。刹那间,一段记忆涌入脑海:
那是五皇叔最后一次进入地脉前的画面。他在归墟尽头立下血誓,以自身神魂为引,将九条龙脉的怨气尽数吸纳。但他并未完全消散,而是留下了一缕意识碎片,藏于“断命碑林”的最深处,等待被唤醒。而唤醒的方式,正是有人愿意替他承受那一瞬的痛楚。
“你不是来杀我的。”阿念低声说,“你是来提醒我,契约还未终结。”
话音刚落,铜铃碎裂,化作一缕黑烟钻入他的掌心。剧痛随之袭来,如同万针穿骨。他咬牙撑住桌角,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这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灵魂被撕裂的滋味??他看见了那些未曾见过的过往:父亲临终前亲手烧毁传位诏书时颤抖的手;母亲抱着年幼的自己躲在冷宫角落,听着外面刀剑交鸣;还有更早以前,第一任帝王封印铜钟时的那一声叹息:“我以为我能掌控它,可最终是我成了它的祭品。”
这些都不是他的记忆,却是他血脉中的回响。
他知道,壬灵并未真正死去,它只是沉睡了。每一次有人试图掌控权力、利用恐惧统治他人,它就会苏醒一分。而如今,大胤虽废帝制,可新的权力结构已然形成??归墟评议会掌握律法,地方豪强把持资源,边境战事频仍,民怨暗涌。若有一日,有人打着“秩序”之名行压迫之实,那扇门便会再度开启。
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某个具体的人,而是人心深处对控制与安全的贪婪。
天亮时,阿念走出房门,发现李婉儿已在院中等候。她穿着素色布裙,发间别着一支木簪,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手札。
“这是从飞鹰卫密档中找到的。”她说,“关于‘九龙夺嫡’最初的真相。”
阿念接过手札,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
>**永昌元年,先帝梦九龙噬心,遂设九龙试炼,欲择最强者继统。然术士谏曰:“九子相残,必生疫煞。”帝不信,执意推行。七年之间,九皇子相继暴毙或失踪,唯余三人。而后铜钟现世,壬灵降谕:“汝以亲族之血饲我,我予汝江山百年。”自此,每代帝王皆需献祭一名至亲,方能维系国运。**
阿念的手指僵住。
原来所谓的“天命”,不过是用亲人鲜血换来的苟延残喘。
“所以……我父亲毁掉铜片,不只是为了阻止壬灵复活?”他声音沙哑。
“更是为了斩断这个轮回。”李婉儿点头,“但他知道,只要人们还相信‘必须有人牺牲才能换来和平’,这场噩梦就不会结束。”
阿念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石塔崩塌那一夜的镜中幻象??身穿龙袍的自己,双眼漆黑,嘴角含笑,脚下尸骨成山。那时他以为那是未来的可能,现在才明白,那根本不是未来,而是历代帝王共同的灵魂烙印,是所有被权力腐蚀者的集体倒影。
他猛地睁开眼,转身走向学堂后的柴房。
那里堆满了废弃的木料和旧书。他翻找出一把铁锤,又取出一块未经雕琢的石板,开始一下一下地凿刻。李婉儿默默站在门口,没有问他在做什么。直到傍晚,石板上的字终于成型:
>**凡为人上者,当知:
>权力非天授,乃众托。
>若背民心,则如朽柱承厦,终将倾覆。
>吾等今日立约:
>不设帝位,不立储君,不以血缘定尊卑。
>治国者,由民选,任期三年,不得连任。
>违此誓者,天下共击之。**
这是《归墟宪章》的第一版。
当晚,阿念召集归墟学堂所有师生,以及各地派来的代表??有农夫、工匠、女医、退役士兵、书院学子。他们在庭院中围成一圈,篝火熊熊燃起。阿念将石板置于中央,亲手点燃一角。
火焰吞噬文字的同时,他朗声道:“今天,我们不做救世主,也不做神明。我们要做的,是让每一个普通人,都有说‘不’的权利。”
众人静默片刻,随后齐声应和:“愿守此约。”
就在此刻,北方天空再次裂开一道缝隙,光柱垂落,却不似上次那般耀眼,反而柔和如晨曦。光芒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映出坚定的眼神。而在遥远的极北冰湖,早已沉入寒渊的铜钟碎片,竟微微震动起来,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古老的共鸣。
但这震动并非复苏,而是……崩解。
碎片之间的联系正在断裂,每一小块都在缓慢氧化、风化,最终化为尘埃。千年禁锢的力量,并非毁于雷霆或神兵,而是败给了千万人共同的选择。
三日后,岭南传来消息:老妇人点亮的那盏油灯至今未灭,且每日清晨都会自动复燃;江南书院的学生们已将《守心录》抄送百城,甚至有人冒险潜入皇宫,将其贴在御书房门上;西北军营中,士兵们自发组织“巡心队”,巡查各地是否有强迫百姓祭祀铜器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