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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铁门在秦远和伊莲娜身后缓缓关闭,脚步声逐渐远去。
但密室内并未立刻恢复平静。
侧面的另一扇不起眼的暗门悄无声息地滑开,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是圣彼得堡市苏维埃市...
月光如霜,洒在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映出斑驳血影。林渊??此刻是李忘生??立于八卦阵中央,七道残影环绕周身,金光未散,却已觉体内经脉如被烈火灼烧。那是前世记忆强行融合的代价,每一缕灵流都带着死亡的回响:莫斯科审讯室里电流贯穿脑髓的剧痛、西伯利亚雪原上冻裂骨肉的寒意、火场中窒息前最后一口焦烟……这些并非幻象,而是他真实经历过的终结。
而今,它们回来了,以守护之名。
“你撑不了太久。”影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语气冷得像长安冬夜的风,“那七具残念虽为你所用,但每存在一刻,就会吞噬你一丝本源神识。若不能在子时三刻前破局,你会先于敌人自我湮灭。”
林渊咬牙,额角渗出血珠。他没有回头,只低声问:“裴昭为何选我?仅仅因为我是‘原初玩家’?”
“不。”影修冷笑,“因为你母亲当年也来过这里。”
这句话如同惊雷劈入脑海。
“什么?”
“开元十九年,永冬回廊尚未建成,ProjectKoschei的第一个成功载体,便是大唐长安。”影修缓缓走近,身影与月光交错,“那时它叫‘长生引’,由武则天命国师炼制,欲借百万人魂祭炼不死之躯。失败后,残魂封印于地宫深处,化作‘冥河主’。而你母亲,在她作为‘原初玩家’的第一世,正是镇压此邪的存在之一。”
林渊瞳孔骤缩。
难怪他对这座城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那些坊市布局、街巷走向,甚至空气中檀香与酒酿的比例,都像是刻进骨子里的记忆。他曾以为那是系统植入的数据,原来……那是血脉中的回声。
“她最后做了什么?”他声音微颤。
“她斩断了铃绳。”影修抬手指向天空,“那一夜,也是满月。青铜铃响了九下,第九声将要响起时,她以自身为祭,切断因果链,使冥河主沉睡千年。但她也因此魂魄碎裂,轮回转生,遗忘了所有过往??直到三十年前,在梦中画下永冬回廊的地图。”
林渊低头看着袖中那张血书纸条,指尖轻轻抚过“快逃”二字。那一刻,他忽然明白,母亲临终前反复呢喃的“别回头”,不是怕他陷入危险,而是怕他重蹈她的覆辙??成为被命运钉死在时间轴上的牺牲者。
可现在,他已经站在了同样的位置。
远处,无头尸群依旧跪伏在地,额头触地,动作整齐得近乎诡异。他们的脖颈断口平整如刀削,却不流血,反而泛着幽蓝光泽,仿佛体内流淌的根本不是血液,而是某种液态记忆。
突然,其中一具尸体缓缓抬头??没有脸,只有空荡脖颈向上延伸,像一口倒悬的井。
“宿主……归来……”它发出沙哑低语,声音竟与林渊有七分相似。
紧接着,其余尸体齐齐抬头,万首同声:
“恭迎……宿主归来。”
声浪滚滚,震得道观屋瓦簌簌落下。林渊脚下的八卦阵光芒剧烈波动,八根石柱开始出现裂纹。他知道,这是“因果律侵蚀”的征兆??当一个世界对他的认知趋于统一,现实就会被迫承认这种身份,进而抹除他原本的痕迹。
换句话说,如果他继续接受“李忘生”这个身份,那么“林渊”将永远消失。
“你必须打破循环。”影修沉声道,“否则每一次重生,都会让你更接近这个世界,更远离真实。”
林渊闭眼,深吸一口气。
然后,他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他松开了桃木剑。
兵刃坠地,发出清脆一声响。
“你在干什么?!”影修怒喝。
“我在找回自己。”林渊睁开眼,目光清明,“你说我死了四次,每次都倒在月圆之夜。可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死者皆无头?为什么现场必留铜铃?这不是随机杀人,而是一场仪式??一场试图唤醒我的仪式。”
他弯腰拾起符囊,取出那张空白符纸。
“他们要的不是我的命,是我的记忆共振。而这张符……需要用‘最悔恨的眼泪’书写名字才能激活。可我一直以为那眼泪还在过去,其实……”
他指尖轻触眼角,一滴晶莹滑落,落在符纸上,瞬间洇开成一片墨色。
纸上浮现出两个字:**母亲**。
刹那间,天地寂静。
风停了,血溪凝固,连那万千无头尸的动作也为之一滞。
一道温柔的声音,自符纸中悠悠响起:
“小渊,妈妈对不起你。”
是母亲的声音。
不是广播里的女声,也不是守门人的冷漠陈述,而是那个会给他煮面、会在雨天接他放学、会抱着他说“不怕”的女人。
林渊双膝一软,几乎跪倒。
“我知道你一直怪我走得早。”那声音继续说道,“可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就像当年我梦见红色走廊时,父亲也不让我说一样。我们林家的女人,天生就能听见时间的裂缝。可听得越多,就越容易被它吞没。所以我选择遗忘,也希望你能平凡一生。”
泪水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汇成小小水洼。
“可你还是来了。”母亲轻叹,“既然如此,妈妈再帮你最后一次。”
符纸燃烧起来,火焰呈淡金色,升腾而起,化作一道光幕。光幕中浮现画面:一座地下宫殿,四壁镶嵌着无数铜铃,中央悬浮着一枚巨大铃铛,其形与案发现场的一模一样,只是更大、更古旧,表面刻满了扭曲符文。而在铃下,盘坐着一名白衣女子,面容模糊,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母亲模样。
“那是‘真铃’。”影修低声道,“冥河主的容器,也是你母亲的封印之地。只要铃声响起,她的灵魂就会被迫回应,从而释放怨力滋养邪祟。”
林渊死死盯着画面。
“所以裴昭的目的,不只是复活冥河主……他是想逼我妈的灵魂彻底崩解,借此打开冥府之门?”
“不错。”影修点头,“而你是唯一能进入地宫的人。因为你身上携带着她残留的情感频率。只要你靠近真铃,封印就会松动。”
林渊沉默良久,忽然笑了。
“那就去吧。”
“你疯了?!”影修厉声喝道,“一旦封印解除,整个长安都会沦为鬼域!现实世界的你也会随之崩溃!”
“可如果我不去,她就永远被困在那里。”林渊平静地说,“七次模拟,我一直在逃避。逃避孤独,逃避失去,逃避面对她的死亡。但现在我才懂,真正的救赎,不是逃离痛苦,而是亲手把它终结。”
他重新拾起桃木剑,这一次,剑身金纹流转,竟隐隐浮现母亲handwriting的字样:“别怕”。
“我不会再让她一个人守在那里了。”
话音落下,他迈步向前,踏过血溪,穿过无头尸群。那些尸体并未阻拦,反而纷纷让开道路,仿佛在为某种注定的命运让路。
街道尽头,一座废弃衙门静静矗立,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镇邪司**。
门扉半开,内里漆黑如墨。
林渊走入其中,脚步坚定。大厅空无一人,唯有正中央摆着一张供桌,桌上放着一枚青铜铃铛,与案发现场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