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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检索了数据库,在此前所有已知的清算目标编号中,“186”从未出现过。
清算序列被打乱了。
他心头一紧,翻开桌上沈默遗留的日志副本,在一页空白的页边距上,找到一行用铅笔写下的潦草批注:“当数字开始跳跃,说明它学会了计数。”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清算系统不再是按照既定名单顺序执行的机器,它进化了。
它正在根据某种未知的权重模型,自主选择下一个价值最高的目标。
苏晚萤驾驶的越野车在驶向城东的高架上。
车载导航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随即黑屏。
紧接着,一道蛛网般的裂纹从屏幕中央凭空出现,并自发地延伸、扭曲,最终构成了一个清晰的汉字——启。
她试图强行关机重启,但毫无反应。
苏晚萤当机立断,拔掉了导航的电源线,从储物格里翻出一张老旧的纸质地图,凭借记忆和路牌继续前行。
废弃的殡仪馆比想象中更加破败,冷藏区的大门被几道粗糙的钢板焊死,外墙爬满了枯萎的藤蔓,仿佛在守护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绕到建筑背面,找到了一个满是铁锈的通风井口。
借助便携攀爬钩和绳索,她悄无声息地滑入建筑内部。
冷库里的空气像是凝固的刀片,扑面而来。
地面、墙壁、天花板,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覆盖着厚厚的白霜。
数十具用白色裹尸袋包裹的遗体整齐地排列在金属架上,但没有任何登记标签。
她打着手电,一步步走向冷库最深处,那里孤零零地停放着一具尸体,胸前的金属编号牌异常醒目:M186。
这具尸体没有使用裹尸袋,而是穿着一身朴素的工装,保存得异常完好。
他的面部覆盖着一张冰冷的青铜面具,胸口用别针固定着一张因受潮而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我不是死者,我是见证人。”
苏晚萤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摘下了那张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张她曾在无数资料照片中见过的脸——周工,那位传说中因雕刻禁忌碑文而当场石化的老匠人。
可此刻,他双目紧闭,面容安详,皮肤在手电光的照射下甚至还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弹性,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不会醒来的沉睡。
与此同时,阿彩在接到小舟通报“186”坐标的瞬间,脑内那股奔腾的符号洪流骤然升温,几欲沸腾。
她感到自己的左臂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活物在皮下隧道里游走,像是一行行文字正在她的血管里重新排版。
她猛地撕开衣袖,只见手臂上原本抽象的波纹刺青,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蠕动、重组,最终汇成了一行清晰的竖排小楷:“言不出户,债自登门”。
她脑中轰然一响,想起了周工生前最后一次公开演讲时说过的话。
他说,真正的碑文不应该刻在冰冷的石头上,而应该用特殊的方式,直接写进听者的骨髓里。
她拔腿冲向殡仪馆的方向,在穿过一个老旧社区时,脚步被公告栏上一则寻人启事绊住。
杜志远,男,52岁……照片上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是苏晚萤档案里看到的那个人。
而照片下方留下的联系电话,被人用红色的圆珠笔重重圈出,旁边还潦草地加了一句批注:“他还欠着一句话。”
阿彩盯着那串电话号码,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她:下一个清算点,或许根本不在某个具体的地点,而在于那句“未出口的供述”本身。
冷库内,苏晚萤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周工的脸上。
作为“见证人”,他要见证什么?
又要向谁述说?
他的姿态太过安详,安详得近乎诡异,仿佛被精心布置过。
他的双唇紧抿,线条僵硬,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闭合状态,仿佛有一句未尽的话语,被强行凝固在了这对霜白的唇间,等待着一个迟来的开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