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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时间有点难熬。
姚敬宗思来想去,还是去找了战友老陶。
这是跟他一起从朝鲜战场上回来的生死之交,两人这次一起参加了战备会议,不过因为分属不同的军区,所以座位离得很远,也没多少时间私下交流。
现在会议结束了,老陶肯定回部队大院去了。
看到他来,很是热情地给他端茶倒水:“老姚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啊,我得去找你。”
“等会再说,你先让我打几个电话。”姚敬宗很着急,连他递过来的烟都给拒绝了,坐下一看,才发现屋里还有几个陌生军官在下象棋。
只好等等。
陶松年不知道出什么事了,看他红红的眼圈,怕是真的十万火急,便指了指房间:“你去打吧,电话费不用管。”
“等等吧,不合适。”姚敬宗不想让陌生人听见他的电话内容。
陶松年松了口气,赶紧先说自己的事,他递了根烟给姚敬宗。
姚敬宗点上,吸两口,舒缓舒缓烦躁的情绪。
老陶提着茶壶,茶香随着热乎的开水翻滚,直扑肺腑。
他把茶壶放下,凑到姚敬宗跟前过了个火,眯眼道:“珍宝岛的事情刚结束多久啊,苏联那边还是上蹿下跳的,备战压力很大呀。你这次回去,可得抓紧了,东北入冬太早了,到时候下了雪,到处都是冻土,再挖防空洞可就难上加难了。回去把
老百姓也动员起来,最好是日夜都有人轮班。”
“这我知道。”姚敬宗是老军人了,职业素养不差,老陶又是他的老战友了,不至于盼着他来就说这种基础性的问题,不禁好奇:“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陶笑了笑:“听说你还有一个儿子没有结婚?要不要看看我闺女?”
“插队去了。”姚敬宗想到三儿子就叹气,那孩子真是天奇才,可惜了。
如果姚品品是他亲女儿也就算了,一旦让他核实了她是假的,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鸠占鹊巢就算了,还把他的宝贝儿子坑去了云南的山里,想想就血压飙升。
现在老陶想说媒,他倒是愿意,可是人在云南,怎么办?
老陶笑呵呵的:“我能跟你开口,肯定早就打听清楚了嘛。这年头虽然人口流动受限制,可是农村的女人嫁进城里,户口是可以随迁过来的。”
“那有啥用,老三是小子,要迁也是你闺女迁云南去。”姚敬宗不抱指望,老三真的被耽误了。
老陶颜着大牙花子,莫测高深:“你再想想?”
“......你想让他做上门女婿?”姚敬宗又不傻,脑子一转就明白过来了。怪不得老陶搁那傻笑呢,原来是不好意思开口啊。姚敬宗有点犹豫,“好是好,就是这上门女婿………………
“我就猜到你舍不得,可是这上门女婿怎么了?总比耽误在云南大山深处好吧?”老陶是诚心想跟老战友做亲家的,便把自己的打算一五一十告诉他,“你也知道,我就三个女儿,没有儿子。我总得招赞一个在家吧?不然谁给我养老?我陶松年什
么人品你信不过?至于工作,还用你操心吗?只要他跟莹莹结婚,我就让我媳妇早点退下来了,反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让给女婿又不亏,正好她退下来,给小两口带孩子。”
姚敬宗心动了,他也不愿意宝贝儿子在大山深处吃苦,便松了口:“好吧,你给我拿张照片,我寄过去问问卫华。”
陶松年很快拿了一张照片过来:“你看看,还认得出来不?”
姚敬宗认真打量了一会儿,努力跟记忆里的小丫头对上号,然而女大十八变,他不太确定,看穿着,应该在部队,只能试探道:“这是莹莹?文艺兵?”
“可不是!时间真快啊,这孩子今年都二十一了。陶松年很开心,能认出来就好。
这不正好说明了两家有缘分吗!
姚敬宗松了口气,这么一来老三就有着落了,虽然不能留在身边,起码比云南近多了。
“行,照片我收下了。”姚敬宗已经耐着性子聊了半天,该办正事了,正好那几个军官下完棋走了。
陶松年赶紧带他去了里面的房间,指了指床头柜上的座机:“我给你在门口看着点,不让人过来听墙角。”
姚敬宗心事重重地走了过去,先给家里打了一个,居然没有人接。
只得打给了老段家,问问怎么回事。
老段正在部队指导抢挖防空洞的任务,不在家,接电话的是段成。
他提了一嘴姚卫国和姚品品受伤住院的事。
这简直匪夷所思,姚敬宗不理解:“什么时候的事?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好几天了,八号那天早上出的事。”段成本想解释一下为什么出事,想到姚品品的叮嘱,还是三缄其口。
姚敬宗心里的怀疑更甚了,挂断后打给了崔雯办公室。
“眼,雯雯啊。”
“爸!开完会了?”
“对,我刚打电话回家,家里没人,段成说卫国和晶晶都住院了?”
“嗯,爸,你快点回来吧,有非常要紧的事,需要等你回来拿主意。”
“你先跟我说说卫国怎么受的伤。”姚敬宗把烟掐了,说正事。
崔雯大致讲了讲那天的情况,姚敬宗的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爸,我和卫国都觉得她是故意的!她这么千方百计的不让咱妈过去喝喜酒,肯定是因为那个姚栀栀就是你的亲女儿。”
“雯雯,你先冷静。我也在怀疑她的身份,不过,在正式撕破脸之前,起码要弄清楚有多少人牵扯其中,还要找到切实有效的证据,不然闹起来不好收场。”
“物证就别想了,只能在人证上努力。想办法让他们内讧,狗咬狗,只要有知情者站出来指认,这事儿就简单多了了!“
“这事需要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来操作。”
“明白,我想知道,如果得到了确切的证据,爸你打算怎么做?”
“让她坐牢。不光是她,所有参与的,一个都别想跑!“
“那亲妹妹认回来吗?她都结婚了,万一不肯来怎么办?”
“来不来也要认,她可以留在疑城,我安排人手过去护着就是。”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认她?”
“等等吧,我怕这群人狗急跳墙伤她性命,等我把他们都送进去了再认。”
“没错,要是药王庄一整个宗族对付她一个,她真的很危险。”
“总之,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再采取行动。”
“知道,我和卫国都认为,老家和这边应该都有姚晶晶的帮手,我想从段成入手,你觉得呢?”
“可以。悠着点,段政委护犊子,闹起来不好看。”
“好,对了爸,为了核实姚栀栀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和卫国已经商量过了,让老三去找她了。老三聪明,他肯定有办法查明情况的,我也叮嘱了他不要声张,先等等他的消息吧。”
“老三已经去了?“
“去了。爸你不生气吧?”
“不气”
姚敬宗巴不得老三不在云南了,又点了根烟,道:“你们能想到这一点很好,正好你陶叔叔想让老三做上门女婿。”
“那感情好啊,老三可以回城了。”崔雯很开心,她这小叔子可聪明了,回城肯定大有一番作为。
姚敬宗点点头:“我这次回去有很艰巨的任务,没时间跟她周旋。所以这段时间你们凡事低调,不要把她逼急了。好在我最忙的也就这两个月,之后我就有空了。到时候我会亲自处理。”
“放心吧爸,我有数。”崔雯并不想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坦白道,“爸,她伤害了卫国,就算她是你的亲女儿,我也跟她势不两立。所以我要把丑话说在前头,不管她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今后都会往死里整她,希望你不要心软。”
“不会。不过你还有孩子要养,千万不要冲动。凡事智取为上,不要越过法律的红线。”姚敬宗不想看到儿媳妇把自己搭进去,那不划算。
崔雯明白:“放心吧爸,我这几天已经想了一箩筐的法子了,等老三那边一有准信儿我就好好耍耍这个姚品品。”
“万事小心。”姚敬宗目前怀疑药王庄的人也参与其中,这部分就只能由他自己来解决了。
还好老秦在那边,回头让老秦帮忙核实一下。
如果药王庄的人跟假女儿真是一伙的,他必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困惑,他问了问崔雯:“你妈是不是在医院陪床?”
“是。爸你想说什么?等我请假过去问一问,回来给你回电话。”
姚敬宗说了说常冬青的那边的情况,让她去问问谢春杏有没有看到那封信。
崔雯目瞪口呆:“那岂不是说,最起码八年前姚品品就知道自己不是你们的亲女儿了?”
“很有可能,赶紧去吧,我在这里等你电话。”
“爸你别急,我现在就去医院。”崔雯吓出一身冷汗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姚品品也太可怕了。
八年前她才十岁啊。
十岁的小姑娘,就敢把一大家子耍得团团转了,那真是天生坏种了。
崔雯赶紧找领导请假,反正她男人住院,她去医院合情合理。
很快,她回到办公室把电话拨了过去:“爸,问过了,妈和卫国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信,正好去看卫国,我也问了森森,全都没有印象。”
“其他的事你跟森森说了吗?”
“还没有,她跟妹夫在闹离婚,我不忍心让她跟着着急,暂时没说。”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姚敬宗叹气。
森森这孩子,当初太天真,非要选一个纨绔子弟。
不过……………要是森森真的离婚了,正好用她的婚事诱惑药王庄的人上钩。
二婚嘛,又有孩子,可以降低标准,找个农村的老实人做上门女婿。
到时候药王庄的那些人,还不得争破了?袋?
姓姚的肯定不行,可是姓姚的有姻亲啊,这家的外甥,那家的侄子,不都是可以攀高枝的阶梯吗?
只要放出这个消息,姚家宗族肯定会乱成一锅粥。
毕竟一个实权首长的女婿,谁不想当?
然而想当他的女婿,就必须面对一个隐患??二女儿姚森森,跟姚栀栀长得像。
而姚家老太爷还在世,一旦殡天,他总得带子女奔丧吧,到时候见了面,东窗事发,这个女婿知情不报,还怎么在他面前混下去?
除非弄死姚栀栀,可是姚栀栀他会安排人手护着,弄不死,那就只能出卖别人,向他投诚。
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一定会斗得特别难看。
他就静等叛徒主动找上门送情报了。
于是他叮嘱道:“告诉淼淼,一定要坚持孩子的抚养权。”
“好的爸,路上注意安全。”崔要挂断电话,越想越是恶心。
怎么会有这种杜鹃鸟一样的女人。
早晚会遭报应的。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姚晶晶跌落底层,苦苦挣扎的惨状了。
一定非常解恨!
可怜的栀栀妹妹,再坚持坚持,你三哥就快到你那里了!
姚敬宗又给?城供电所打了个电话。
正好是秦三山接的,他们这些电工,没活儿的时候挺自在的,除了学习技术,上上思想课,一般没什么要紧事。
这会儿正在办公室里抽烟看报。
抓起话筒,听到熟悉的声音,秦三山立马坐了起来:“姚首长!您好您好!”
“老秦啊,最近不忙吧?”
“不忙不忙。”秦三山赶紧堆上一脸的笑,“姚首长有什么指示?“
“你知道百草公社的药王庄吧?”
“知道知道,老祁家儿媳妇就是药王庄的。”
你帮我过去放个消息,就说我二女儿姚森森要离婚了,带两个孩子,我准备在姚家的姻亲里面挑一个老实人做上门女婿。”
“
“姚首长跟他们认识?”
“一个老祖宗。”
什么?秦三山都傻眼了,婚礼那天他去得晚,没听到姚栀栀和秦亦诚的对话,秦亦诚也没跟他说。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哎!
秦三山惊喜道:“这么说来,老祁家那个儿媳妇,是您侄女儿?”
“算是吧。”姚敬宗现在不想声张他们的真实关系,一切以女儿的安全为重。
秦三山哪里知道这些,他甚至不知道朱奔过继的儿子就是药王庄姚家的。
他乐呵呵地应下。
姚敬宗又叮嘱道:“你再找他们多聊聊,看看姚二担和王芳两口子对孩子好不好,有没有违法乱纪,尽可能打听细致一点,如果有什么把柄,一起告诉我。”
“好嘞姚首长,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反正他是电工,去乡下搞搞电网建设合情合理。
姚敬宗叮嘱道:“老秦啊,调查姚二担一家的事一定要保密,以后再跟你解释。”
“好的,姚首长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秦三山高高兴兴地挂了电话。
起身去找负责百草公社那一片的电工,接下来两人的片区交换一下。
北京这边,姚敬宗再次拿起话筒,拨通了嶷城那边部队领导的电话。
“老郭!”
“老班长?哎呀,这么多年不在一个军区了,你还记得我呢?”
“忘不了。老郭啊,帮我个忙,有没有什么靠谱的退伍军人,疑城本地的,帮我保护一个人。”
“没问题,姓名,地址,跟你什么关系,都说我听听。”
“姚栀栀,家住嶷城南城八条胡同玉湖里001号,她结婚了,丈夫是祁国忠的儿子。
“哎呀,功臣的后代啊!可惜了,我跟祁国忠没在一个部队待过。”
“老郭,目前我初步怀疑她是我亲闺女,但我没有确凿的证据。本来打算亲自过去看看,可是我这边防空洞的任务太紧了,实在是腾不出空来,只能拜托你照看一二!”
“好说好说,怪了,她是你亲闺女的话,那你家里的闺女是谁家的?”
“还没有弄清楚,可能是哪个坏心眼的亲戚把孩子掉包了。老啊,这事弄清楚之前我不想声张,以防孩子有危险。希望你多多费心,叮嘱他们低调一点。”
“老班长放心,我一定给你挑几个最靠谱的。”
“多谢。对了,我家三儿子过去找他妹妹了,我担心他身上没钱用,回头你帮我拿点给他,我回去后汇给你。”
“没问题。你最近在北京开会呢吧?”
“对,明天就回去了。你们那边随便挖几个就行了吧?“
“是啊,我们离得远,没你们那边形势紧张,早挖完了,你们加油吧。至于你儿子,我也让人去胡同那里找他吗?”
“只能这样了,他也不认识你。”
“行,知道了,干脆这样,我安排几个人住到那边胡同里去,儿子女儿,一起给你保护好,办妥了给你打电话。”
“辛苦了老郭。电话打到我大儿媳那边去,号码你记一下。”
“稍等,我拿一下笔。”
记完号码,两个老战友又寒暄了片刻,这才挂断了电话。
姚敬宗可算是松了口气,这样就安心多了。
一回头,看到站在房门口一脸好奇的陶松年,干脆去客厅跟他坦白了。
陶松年倒是不奇怪:“这事我媳妇单位就发生过一起。不过他们不像你沉得住气,一没有证据,二没有清除隐患,直接闹起来,白白送了孩子性命。”
“孩子被弄死了?”姚敬宗心情沉重,果然这事得悠着点来啊。
陶松年叹气:“弄死了,长辈想把两个孩子换过来,假的那家那还怎么沾光?干脆就把真的那个弄死了,谁都别想好过。虽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可是孩子没了,就算杀了凶手,又有什么用?”
“是啊,孩子已经在乡下受了委屈,可不能再送了性命。”姚敬宗想了想,既然两家要做亲家了,干脆再拜托老陶帮帮忙,“对了,你在疑城那边有什么亲戚朋友吗?”
“是有一家,我姑妈当年远嫁,就在那边。她有个外孙跟我还有联系,是刑警队的,我让他护着点你闺女,放心吧,一线干警,牢靠得很,嘴巴也紧。陶松年终于明白了,怪不得老姚今天一直唉声叹气的。
他还以为老姚因为防空洞的挖掘任务发愁呢。
没想到是因为狸猫换太子。
姚敬宗松了口气,刑警好啊,能力强,嘴巴紧,靠谱。不禁拍拍老战友的肩膀:“谢了老陶!”
老陶很同情自己的老战友,紧了紧他的肩膀:“咱俩谁跟谁?”
“那行。我走了老陶,我去见见常冬青。”姚敬宗看看时间,不早了。
陶松年起身:“我陪你去吧,我也好久没见过那小子了。”
“那走!”老哥俩一起叼着烟出去了。
到了国营饭店,提前点了菜,等到五点二十,常冬青果然来了。
姚敬宗先问了当初那孩子的名字,果然叫姚栀栀。
他又打听了很多细节,包括那孩子得知自己被领养时的反应。
常冬青不忍心开口,可是看到老友那祈求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实话:“她好像不信任任何人,我伸手抱她的时候,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我怀疑她父母经常打她,这是条件反射。就连我抱着她离开她家,她也没有高兴啊喜悦之类的表情,
看起来戒备心很重,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后来她被她伯伯抢回去,她也没有哭闹,是个很安静的孩子,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也就有人冲她伸手的时候会躲,求生欲挺强的。”
这事儿听着诛心啊,姚敬宗的眼眶红了,喝了杯酒,缓缓。
陶松年也跟着叹气:“听起来这孩子很胆小。”
常冬青点点头:“但也是个倔驴,都饿得皮包骨头了,就是不肯吃观音土。她妈硬是捏着下巴塞了她一嘴,全被她吐了。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才.......哎!“
“倔驴就对了,老姚就是个犟种,生个小犟种才正常。陶松年递了张卫生纸给姚敬宗擦泪,又给他重新点了根烟,“快别哭了,你应该高兴啊,起码小犟种像你。”
不说还好,一说,姚敬宗更伤心了。
常冬青嫌弃地对陶松年翻了个白眼:“不会劝你就闭嘴吧你。欠儿欠儿的!”
“好好好,我闭嘴。陶松年没觉得自己错了,女儿像自己多好,反正他就喜欢女儿。
三个小老头一直聊到饭点打烊,这才相伴离去。
常陶二人把姚敬宗送到招待所,相伴往回走。
路上常冬青问了问:“你那边找的人可靠吗?需要我帮忙吗?”
“你这么忙,有空吗?“陶松年在路灯旁停下。
常冬青推了推眼镜:“我是没空,可是我桃李遍天下,我不会找我学生?”
“行啊,还得是你啊老常!看你的了!陶松年乐了,他怎么没想到呢,有的师生关系比血缘关系还牢靠呢。
常冬青笑笑:“你也别闲着,让你那个当刑警的大外甥暗中保护一下那姑娘吧,没想到那年大早都能活下来,求生欲真的强,是老姚的种!”
“那可不,老姚出生入死杀了那么多鬼子,虎父无犬女嘛!放心吧,我外甥靠谱,没问题的!”老哥俩说说笑笑,各自回去了。
姚栀栀婚后一直没有回门。
汤风园再三问她要不要去趟药王庄,
她还是摇头:“妈,太阳这么毒,长霄身体吃不消的,不去。”
汤风园大概猜得到,她跟娘家关系不好,但是这孩子要面子,不肯直接说出来。
那就不勉强了。
汤风园拿了一张手绘的地图给她:“给,比市面上卖的实惠好用。绿色的这一片是我分管的片区,以后要是有什么急事找我,我不在所里的话,你就去这片街道转转,肯定可以找到我。”
“谢谢妈,我正想出去认认路呢。”姚栀栀高高兴兴地把地图收下,想起结婚那天没看到祁家的亲戚,问道,“我公公那边没有什么亲戚了吗?”
“没来往。”汤风园不想提那群祸害,不过………………既然儿媳妇问了,她还是大概讲了讲。
姚栀栀有点难过。
原来当初公公去世之后,祁家的叔伯就把这对母子赶出家门了。
还抢走了部队发放的抚恤金。
后来是姚敬宗联系了本地的相关部门,让工作人员和警察一起上门警告了他们,这才把钱要了回来,交给了苦命的母子。
还帮他们母子分户出来,安排了住处。
至于工作,那是组织上安排的,姚敬宗没有插手。
姚栀栀赶紧抱了抱自己婆婆:“都过去了妈,我和长霄会孝顺你的。”
汤凤园很是感动:“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就行了,长霄这病啊…………哎,他这是脏腑不足之症,心肝肺脾肾,都是互相影响的,需要调理好些年。妈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只能金钱上弥补你了。给,这是家里的存折,还有你们结婚时亲戚朋友随的礼
金,我都记了账,你拿着。”
姚栀栀没有推辞,男人要看病买药,家里还要买菜做饭,花钱的地方多呢,该拿就拿着。
见她大大方方地把钱收下了,汤风园非常开心,她不喜欢扭捏的人,这样就很好。
她拿起地图,把祁家老宅的位置圈起来,叮嘱道:“他们还住在老地方,你也不用刻意避让他们,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圈起来是让你心里有个数。”
姚栀栀看了眼,原来祁家老宅在城市的最北边呢,那还真是挺远的。
她暂时也转不到那么远,不过早晚会遇上的,便认真记下了位置:“放心吧妈,别人不惹我,我就不找事,但我也不怕事。”
“那我去上班了,衣服都洗好了,就你们两个的内裤没洗,你自己搓一下。”汤风园是很有分寸的,儿子六岁起就让他自己洗内裤了。
她只洗些其他的衣服。
姚栀栀有点意外:“妈你几点起来的?你不困吗?以后留给我洗就好了,你赶紧去上班吧。”
“没事儿,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夏天的衣服也不难洗,随便搓搓就完事了。行了,你好好陪着长霄吧,等会儿可以去街道转转,看看有没有新闻可以写。“汤风园笑笑,骑上自行车走了。
姚栀栀转身,赶紧把他们两口子的内裤搓了去。
祁长霄正在煎药,被她撵回了屋里:“歇着去,我来。”
“不要,我自己来。”祁长霄坚持,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的,他得做点什么,不然也太没用了。
姚栀栀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
中午汤风园回来,看到胡同里来了几户新邻居。
原来的那些跟他们互换了住处,也不知道折腾个什么劲儿。
一共六户,男主人都大块头的男人,看那走路的姿势,多半是退伍军人。
汤风园是民警,下午就得过来走访了解一下。
她客气地跟这几户人家点点头,车子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破天荒的,居然闻到了饭菜的味道。
就是有点怪怪的。
她加快速度,回到院子赶紧把车停下。
进了厨房,汤凤园忍不住捂住了额头。
家里有两个不会做饭的小傻瓜,这可怎么是好?
看吧,儿子儿媳都顶着大花脸,可怜又无辜地看着她。
很好,做饭炒菜不行,添乱是第一名。
汤凤园哭笑不得,赶紧去院子里找了洗脸毛巾,打了井水,让两口子擦擦。
“去歇着吧,我来。”汤凤园摘下姚栀栀腰间的围裙,把两口子都推了出去。
姚栀栀帮祁长霄擦干净脸,洗了毛巾挂上,还是进了厨房:“妈你教我吧,这个饭好像没控制好水量。菜也不对劲,是不是不该加水?”
汤凤园噗呲一声笑了:“你去陪长霄吧,回头我找本食谱给你,你照着学,今天就算了,我饿了,没空让你练手了。”
“那我看着你做。”姚栀栀真不会做饭,尽力了。
以前在末世,她只负责砍丧尸,拘晶核,开伙的事有专门的跟班负责??她为团队提供最顶尖的战斗力,团队自然要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这是相互付出的模式。
后来她成了称霸一方的独裁者,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了,丧尸的血水和脑浆倒是没少沾。
所以,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汤凤园见她诚心学习,便耐心地给她讲了讲基础的要点。
姚栀栀聪明,晚上再做的时候,起码米饭是米饭的样,不再是米粥了。
菜里也不会放水了,当然,婆婆说了,有的菜需要一点点水,免得糊锅,回头食谱上会有。
汤凤园晚上回来,居然真的有现成的饭菜裹腹了,虽然味道差了点,但是起码可以吃!
真好。
活了大半辈子,难得吃上一顿现成的饭,汤凤园开心得很,
吃饭的时候提了一嘴:“栀栀啊,胡同里不是搬来了几户人家吗?我跟你说一声,都是退伍军人家庭,有的在工厂上班,有的在铁路那边工作,我都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要是哪天我不在家的时候,家里遇到什么情况,你可以找他们帮忙。”
“行,知道了妈,明天我也过去打声招呼。”都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姚栀栀性的。
吃完饭,汤凤因抢着把碗筷抱去厨房,连着锅一起洗了。
姚栀栀去看了看煤球炉子上的中药,快好了,便把出风口调小,再慢炖半个小时就行。
洗澡也比乡下舒服多了,婆婆是个会过日子的,特地在厨房旁边用石棉瓦搭了个深棚。
梁棚里还有自制的淋浴设备。
姚栀栀问过了,是祁长霄十岁那年做的。
他找了根水管,末端接了一个塑料瓶,瓶底扎了很多出水孔。
水管另一头连着手摇式水泵的出水口,水泵放在一口窄而深的水缸里,而水泵的手柄则连着一个弯折的长柄,一直到地上,洗澡的时候把水倒进去盖上,脚踩长柄末端弯折的部分,塑料瓶里就有水出来了。
姚栀栀试了几天,虽然比不上自动化的淋浴设备,但是远胜舀水冲澡的方式。
而且搓澡的时候松开脚就行了,冲的时候再踩,非常方便!
姚栀栀洗完澡出来,看着正在喝药的男人,忍不住夸了一句:“你好聪明啊!十岁的时候就能搞发明了!“
祁长霄被老婆夸了,开心,干脆一口把药问了:“我还做了个插电的,但是咱妈说费电,不划算,就没用。”
“这么厉害!”姚栀栀还以为他只会弹钢琴吹口琴呢,忽然有点好奇,“你还会什么?”
“留着当惊喜好不好?”祁长霄嘴里苦,眉头紧皱。
姚栀栀赶紧?了一块大白兔给他:“吃糖!”
祁长霄低头,连着新婚妇人那水葱般的指尖一起叼住,舌尖一勾,酥酥麻麻的电流沿着指腹游走,瞬间蔓延,在小妇人的眼尾添上了一抹旖旎的潮红。
姚栀?愤恨地捏了把他的脸颊:“怎么这么坏!快去洗澡!等会收拾你!”
祁长霄洗澡很快,回屋的时候,他妈妈已经拿着手电筒,准备出去了。
今晚还是值夜班。
姚栀栀没想到民警这么辛苦,白天也没见婆婆特地休息啊。
不免有些担心:“妈你身体吃得消吗?”“
“没事,晚上事少,一般都在睡觉,最近很太平,也就你们结婚那晚抓了个毛贼。”汤凤园早就习惯了,派出所人手不足,一般值夜班之后是不会特地休息的。
不过她的同事都很通情达理,值夜班第二天白天的时候轻易不会喊她,她可以在所里打个盹儿。
话是这么说,可是姚栀栀还是觉得辛苦。
何况婆婆还是个女同志,才四十出头,还没到绝经的时候,每个月来月经的几天也要这么辛苦的话,真的很让人心疼啊。
可是她男人还要养病,她帮不了婆婆什么忙,只好转身进屋,把系统签到送的坚果拆了一袋,装在她编的小圆里,递给了汤凤园:“妈,夜里饿了吃点东西。”
汤风园好奇地打开了眼:“呦,都是好东西啊,杏仁儿、核桃、腰果、南瓜子、葡萄干、榛仁,还有几样不认识。这东西大补吧,给你们年轻人吃,我就不要了。”
姚栀栀不肯:“我们有啊,还有好几包呢。”
“你买的?”汤凤园估摸着这东西不便宜,舍不得吃,想问问价钱,又怕儿媳多心,算了。
姚栀栀沉默了。
系统的事她考虑过,要长期跟婆婆和丈夫生活在一起,一次两次还好撒谎,可是次数多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