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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栀栀放大看了看,果然。
不过,联系人写的是:姚晶晶。
奇怪,姚晶晶怎么跟姚敬宗的地址是一样的?
他们是一家子?
可是,姚二担他们为什么不记姚敬宗,反倒是记成姚晶晶呢?
说明在他们心里,这个姚晶晶比姚敬宗跟他们的关系亲近?
也许这个姚晶晶是姚敬宗的亲眷?
姐妹,还是女儿?又或者姑姑?
可是不管是哪一种,都跟姚二担没有血缘关系啊,顶多跟王芳有一点点瓜葛吧。
姚栀栀不想这么浪费时间,干脆去找了姚敬业。
“敬业伯伯,族谱给我看看。”姚栀栀开门见山,神色平静。
姚敬业没想到这位即将攀高枝的侄女儿忽然来找自己,有点意外。
而且一来就要看族谱………………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谨慎起见,姚敬业试探道:“要族谱做什么?那东西是封建残余,被摧毁了。”
“是吗?那你告诉我,姚家都有哪些人,我记下来。”姚有备而来,直接坐在他家八仙桌旁边,打开了工作簿,摁下圆珠笔。
姚敬业点了根烟掩饰心虚。
才抽了一口,就被姚栀栀夺过来扔了。
姚敬业目瞪口呆:“栀栀,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姚栀栀没空跟他打太极,只想速战速决,于是她严肃交涉:“我来找你是有正事,我马上要结婚了,如果你不希望我跟姚家其他人来往,那就算了,我不记了,到时候他们问我为什么婚礼没有请他们,我就说是你不让的。”
姚敬业服了,难怪姚二担最近总跟他哭,说是要被这个女儿逼疯了。
看来果然难缠。
他又不敢得罪姚栀栀的婆家,只好忍着怒火,坐在旁边,一家一家的给她介绍。
其实城里还有一家姑表亲,他那姑奶是老太爷的亲妹妹,可惜儿子儿媳在抗日战争里死了,前几年随着孙子孙媳来这边工作,没想到屁股还没焐热,就出事了。
如今那家只剩一个老太太跟重孙子在世,重孙的好婚事也吹了,至今是个光棍儿。
这家他就不说了,免得那边的问题牵连到这里。
姚栀栀很快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这个姚晶晶,是姚敬宗的小女儿,排行老四,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姚栀栀停笔,问了一个问题:“我的婚礼需要邀请他们一家吗?”
姚敬业赶紧阻止:“不用不用,他们是城里人,吃商品粮的,哪里瞧得起我们乡下人,你别自讨没趣了。”
姚栀栀看着他,不说话,眼神里满是探究。
姚敬业赶紧把话说死了:“你何必呢?你爸跟他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你妈只是远了又远的表亲。我说句难听的,除非你是我的女儿,不然他们值得为你浪费来回的路费吗?”
姚栀栀沉默地起身,不辞而别。
姚敬业捏了把冷汗。
等她走了,赶紧骑车去公社拍了个电报给姚晶晶。
为了详细说明情况,连花钱都不心疼了。
电报全文如下:“五查姚宗族,婚礼想邀汝父,我拒,五眼神骇人,似起疑心,千万小心!看好新到信件,切断他们联系。”
连标点一共四十六个字,一个字三分钱,加急的五分钱,他咬咬牙,选了加急,递过去三块钱,找零七毛,肉疼死了。
姚晶晶收到电报,如临大敌,赶紧数了数手里的零花钱,怕不够用,又找段成撒娇卖乖,要了一百,去邮局收买邮递员。
还好邮递员胃口不大,五十就满足了。
姚晶晶从邮局出来的时候,注意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
追上去一问,说他只是路过。
姚晶晶不信,塞了五十给他。
见钱眼开的东西,立马出卖了姚卫国。
“你继续假装盯梢我,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姚晶晶冷笑,原来姚卫国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他和姚栀栀还真是亲兄妹啊,两边一起怀疑上了是吧?
这怎么不是血缘的魔力呢?
可惜了,她不会让他们坏了她的幸福人生的!
她赶紧催促段成,帮她改年龄,跟她领证结婚,先把这个男人套牢了再说其他。
至于婚礼,可以等姚敬宗从北京开完会回来再说。
一晃就快八月了。
姚栀栀找村里老人问了问,姚二担和王芳确实还有两个女儿,在姚樱樱之前的,卖了。
她对这种父母彻底死心了。
一门心思忙自己的事情。
迟迟等不到姚卫国和姚敬宗的回信,心说果然姚敬宗父子是傲慢的,瞧不起她这个乡下人。
不等了,收拾收拾,她准备结婚了。
姚卫国也迟迟等不到姚檬檬的回信,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但他没有坐以待毙,他又给汤风园寄了一封信,想要打听她儿媳妇姚有没有一个姐妹叫姚檬檬。
结果还是收不到回信。
他觉得不对劲,一定是街溜子出卖了他,让姚晶晶察觉了什么,收买了邮差。
晚上下班,他找到了段成,送了段成两张电影票,让他带姚品品看电影去。
等姚晶晶走了,他便撬了姚晶晶的卧室门,进屋翻找起来。
谢春杏不理解他到底想干什么:“卫国,你找什么啊?”
“晶品最近有没有拿信回来?”姚卫国怀疑信件被姚品品截留了。
姚晶晶这个废物,心思全花在旁门左道上,连卫校的毕业证都是段成帮她买的。
没错,她还是毕不了业!
这种废物怎么可能是他妹妹?不可能!
可是他在房间翻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倒是在床脚看到了一角没有燃烧完全的信纸。
她把信烧了。
果然有鬼!
姚卫国气得踹了一脚姚晶晶的床腿。
痛得自己龇牙咧嘴,差点站不起来。
谢春杏赶紧扶着他:“你呀,幸亏你爸去北京开会了,不知道你在家里发神经,不然非得训你一顿!”
“别?嗦了,你赶紧买票,明天跟秦亦诚一起去喝喜酒。”姚卫国只剩这一个办法了。
那就是让她妈妈自己去查。
他其实很想自己去,可是他抽不开身,除非他不想要工作了。
他这个肥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他还有孩子要养。
再说他本来就比雯的工资低了将近一半,要是他再丢了这份工作,那不真的成了吃软饭的了?
只能让他妈妈亲自过去,反正她也不上班,一个家庭主妇,时间很自由。
谢春杏沉思了片刻,点点头:“好,我去看看。你快别乱动,把鞋子脱了,看看脚指头有没有流血。”
姚卫国坐在床边,脱了鞋子一看,果然流血了。
谢春杏赶紧去拿医疗箱,给他处理伤口。
姚卫国忍着痛骑车回去,第二天脚肿了。
没力气骑车回来,只能让崔要过来看看,车票打了没有。
谢春杏正在做饭,她把车票放在了卧室枕头上,笑着宽慰道:“买好了,雯雯你吃了没有,带两个菜回去?”
“不用了妈,我们这几天在我爸妈那里吃。”崔雯最近忙,直接回娘家蹭几天饭。
谢春杏没有勉强,崔雯走后一会儿,彻夜未归的姚晶晶回来了。
喊了声妈,回到自己房间,发现东西被人动过。
她冷笑着看着厨房的身影:“我哥动我东西了?”
“没有啊,妈做了大扫除。”谢春杏不想他们兄妹吵架,赶紧把钢往自己身上背。
姚晶晶不信,跑到爸妈房间看了眼,还真像是做了大扫除。
有几个家具的摆放都动了。
她姑且相信他们母子一回吧。
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她看到了枕头上的车票。
终点站正是姚家老家。
想干什么?
不会是想去参加那家烈属的婚礼吧?
怪了,死老头不是让老太婆不要去吗?回头在人家婚礼上哭起来多闹心啊。
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了呢?
难道是大哥怂恿的?
这可不行,要是谢春杏见到姚栀栀就完了!
她必须做点什么!
第二天一早,她问谢春杏要钱,去国营商场买土特产。
谢春杏有些意外:“买土特产做什么?”
姚晶晶笑着说道:“我看到你床头的车票了,你是不是想回老家看看你那个远房表妹啊?我陪你去买点土特产,不然你空手回去不好看。”
谢春杏想说不是,又怕被姚品品知道家里在怀疑她,调查她,只能默认了。
反正火车是下午的。
买完东西,姚晶晶特地去了趟会计室:“大哥,帮我提一下吧,太重了。”
姚卫国蹙眉,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他妈又提不了!真是服了!
他放下手里的事,一瘸一拐,起身帮忙。
下楼梯的时候,他走在前面,叮嘱他妈路上少带点:“秦亦诚不是也去吗,带了那么多衣服鞋子,你随便带两包东西意思一下就行了。一把年纪了,不要逞强。”
谢春杏点点头:“嗯,好。”
母子俩顾着说话,没有注意到落后一步的姚晶晶,忽然身后传来哎呦一声尖叫,不等姚卫国反应过来,就被姚晶晶扑到身上,一起?下了楼梯。
一个骨折,一个脖子扭伤,问题不大。
崔雯收到消息赶到医院,看着自己男人打着石膏的腿,默默握紧了拳头。
怎么会这么巧?
为什么这么巧?
这是意外,还是对他们的警告?
她眯着眼,打量着姚晶晶,这个女人戴着护颈,眼睛红红的,刚哭过不久,看起来无辜得很。
这会儿坐在床边陪护,真是个好妹妹呢。
崔雯一向情绪稳定,她平静地问了一句:“怎么这么不小心?”
姚晶晶掐了自己一把,哭着说道:“嫂,我不是故意的。我都吓死了,都怪我逞能,提了那么多东西。不过你们放心,段成已经帮我安排好工作了,我赚了钱,会弥补你们的损失的。”
姚卫国没有说话。
看来他的猜测方向是对的。
那个姚栀栀……………应该是他的亲妹妹!
不然今天的事情不会这么巧合。
他只能暂时收手了,起码要等他的腿伤好了再说。
幸亏伤的是他,如果是他妈妈………………
他不敢想!
他现在非常笃定,逼急了姚晶晶真的会对他妈妈下手。
他只得沉住气,他松开双拳,声音像一声叹息:“不用了,你好好上班就行,别惹咱妈生气。“
姚晶晶擦了擦眼泪:“放心吧大哥,我自己的妈妈,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
崔雯觉得恶心,要不是杀人犯法,要不是她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她真想剁了这个姚晶晶为自己男人报仇。
Fi......
既然姚晶晶会害人于无形,她也会!
不过不是现在,医院人多眼杂,她不好出手。
姚晶晶走后,她把婆婆也开了:“妈你去退票吧,下午我还得上班,这几个月卫国只能拜托你照顾了。”
“这还用说?我这就去退。”谢春杏心疼坏了,赶紧出去退票。
病房里只剩年轻的夫妻俩,崔雯坐在病床前:“你觉得她是故意的吗?”
姚卫国苦笑:“多半是的。没想到我找个妹妹这么困难。”
崔雯叹了口气,握住他的手:“别急,我来想想办法,先弄一张照片看看。”
“你也觉得那个姚栀栀就是我亲妹妹?”姚卫国跟崔要结婚这么多年了,很有默契,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谁。
崔雯点点头:“姚晶晶一定收买了邮差,截断了你的信件,可见你怀疑的方向是对的。而现在,咱妈不得不留下来照顾你,不能去喝喜酒了,这也太巧了,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她不敢让咱妈去见某个人,可见咱们已经接近了真相。”
“我真没用,看到她买了这么多东西就该警惕的。”姚卫国恨自己,握拳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崔雯没有拦着,只是苦笑:“何必呢,为了这种歹毒的女人惩罚自己?事已至此,就看我们有没有本事暗度陈仓,通过别的途径联系上那边的妹妹了。”
“你的意思是?”姚卫国松开自己的脑袋,眼珠子一转,有了,“你来联系?“
崔要认真点头:“没错。今后信件直接寄到我娘家。我就不信了,姚晶晶有本事把每个邮局的邮差都给收买了!实在不行,还可以把信寄到我单位,有的是办法跟她躲猫猫。姚卫国,你给我打起精神来!我不喜欢怂包!”
姚卫国笑了,握住她的手,脸埋进去:“雯雯,你真好!”
“少肉麻了,起来写信,用我的名义寄。”崔要把男人拽了起来。
姚卫国坐着,抱着她亲了一口:“遵命崔雯同志!”
当天下午,他就让他妈把信寄了出去。
然而同一天,姚晶晶也给姚根宝发了电报,让他拦截姚栀栀的信件,其他的可以酌情放过,东北过来的必须截留烧毁!
两天后,姚品品也住院了。
她跟段成晚上去看电影,看完骑车回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车胎忽然爆了,两个人一起捧了出去,她比较倒霉,被车子压在最下面,锁骨骨折,肩膀上还扎了俩句子,段成是骑车的,摔倒后在最上面,只有一点擦伤。
姚晶晶气死了,也不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爆胎!
她让段成报警,有人故意撒图钉害她!
可是没有证据啊,警察去的时候,那条路上一个钉子都找不到。
姚晶晶只得暂时消停一阵,养好伤再说。
八月六号,婚期在即。
姚栀栀列了个清单,准备看看嫁妆还差什么。
按照本地的规矩,男女结婚之前,男方除了给予聘金和布票外,还要准备三转一响。
到了结婚的前一天,男方还要按照女方的要求准备好“三缸”,提前送到女方家里,以备第二天喜宴的时候用。
所谓三缸,指的是,一缸/坛老酒,一缸粽子/年糕,一缸猪肉/生鱼。
不过这年头物资匮乏,真正可以足量准备的也只有老酒了,至于其他两缸,一般都会在缸里垫上砖头,石子,稻草等,快到缸口的时候才摆上粽子/年糕,或者猪肉/生鱼。
相对应的,女方要准备的嫁妆也不少??
基础生活所需要的家具:床,八仙桌,椅子,凳子,面盆架,丁香柜,平面柜,箱笼。
至少还要一套圆件:木制的脚盆,马桶,水桶。
六条以上的新棉被,搪瓷盆,热水壶,新衣服等。
到了出嫁的那天,父母如果想给女儿挣点面子,会想方设法借来至少六辆自行车。
除了床是用车子拉走的,其他的全部邀请同村壮汉肩挑手抗。
队伍越长越有牌面。
有的人家凑不齐这些东西,有多少算多少。
祁长霄特地来信提醒姚栀栀,床和八仙桌不用准备,他那边有现成的,省点是点。
姚栀栀便把其他的努力备上,别的都好说,只有棉被,勉强凑了两条。
七号下午,男方安排的亲友把三缸拾了过来。
这年头三缸的水分很大,村里人还以为姚栀栀这婆家应该也会滥竽充数。
结果姚二担捞起缸里的猪肉,好家伙,整整一条猪腿,下面的全是生鱼!
实打实的一缸!
再看粽子,也是整整一缸!
还是红枣儿馅儿的!
酒是上好的女儿红!
“这婆家真是不错啊,给儿媳妇的面子长得足足的。”
“是啊,可能是担心她那儿子快死了?所以要讨好一下儿媳妇?”
“怎么说话呢?人家要结婚了,你们不要乌鸦嘴!”李二虎见不得这群红眼病诅咒姚栀栀,赶紧提醒了一句。
几个年轻人撇撇嘴,羡慕,嫉妒,恨。
等李二虎走了,这群人继续嘀嘀咕咕,姚栀栀听见了,直接去水井那里打了两桶水,不客气的泼了这群红眼病一身。
这下没人再敢大放厥词了,都写姚栀栀是母老虎。
姚栀栀叉腰冷笑:“姑奶奶就是母老虎,滚!”
八月八号。
姚栀栀要嫁人了。
一大早就起来了,这年头不流行大操大办,只要把亲戚朋友叫过来吃顿饭就行。
她等着祁长霄那边来接亲。
因为离得远,显然不合适骑自行车接亲。
汤凤园请了个运输队的货车拉嫁妆,又难了个面包车,让祁长霄坐面包车来接亲。
农村人什么时候见过这架势,一个个的全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姚栀栀穿着新衣服,头上带着大红花,被她的病秧子丈夫抱上了面包车。
就这么高高兴兴地出嫁了。
姚桃桃和姚檬檬跟她感情好,要亲自送她去城里。
车子在村里开得很慢,出了村子,才开始加速。
到达城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正好赶上开席。
这间湖边的农家小院,真是得天独厚,宾客们热热闹闹地坐下,都在感慨病秧子有福了,居然有老婆了。
议论声中,秦亦诚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吭哧吭哧地赶到了。
“抱歉抱歉,来晚了,汤阿姨在吗?我是姚敬宗的儿子。我爸去北京开会了,来不了,特地让我带了贺礼过来。”
说话间他抬头一看,愣住了。
也许是新娘子头上的红花太鲜艳,也许是新娘子长得太像天仙,他手里的礼物就这么下雨似的掉在了地上。
她是谁?怎么有点像淼淼姐姐?比姚品品像!
而且,她比森森姐姐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