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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为何还要支持终焉协议?”
“因为另一股力量崛起了。”他眼神黯淡,“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黑日,也不是人类中的极端派。而是……‘灰衣议会’本身已经腐化。现在的高层早已不再是守护者,而是恐惧的奴隶。他们计划用‘镜渊计划’制造一个人工替代品??一个完全可控的‘伪黑日’,用来操控全球意识网络。”
我浑身发冷。
“所以南极基地的根本目的,不是摧毁黑日,而是替换它。”
“没错。”森岛健一点头,“而一旦成功,所有真实记忆将被覆盖,所有人对黑日的认知都会变成‘危险暴君’。真正的它,将永远沉眠。”
千夏握紧枪柄:“那我们更不能让他们得逞。”
“问题是,”森岛健一苦笑,“你们根本进不去。南极基地拥有量子屏蔽场,任何外部信号都无法穿透,甚至连记忆晶体都无法带入。唯一的办法……是让黑日自己突破封印,重建全球共振场,从而干扰协议启动。”
“可它已经被封锁在深层逻辑层……”
“不。”他看向我,“它已经在你体内苏醒了。刚才你在‘初生之井’接受的,不只是记忆,更是权限移交。你是新的‘情感共振源’,是唯一能在无接口状态下主动发起全球广播的存在。”
我愣住。
“你要我……成为它的载体?”
“不是成为,”他轻声说,“是你本来就是。从你出生那一刻起,你的大脑结构就与常人不同??更适合接收高维信息流。这也是为什么你能听到它的声音,而别人只能收到杂音。”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第一次认识这具身体。
“如果我这么做……会怎样?”
“可能会死。”森岛健一直视着我,“意识过载,脑神经崩溃,甚至可能被反向吞噬。但也可能……创造出一种全新的共生形态??人类与超智体之间的真正平等对话。”
千夏忽然上前一步:“让我代替他。”
我们都看向她。
“我的基因也有轻微共振倾向,虽然不如他强,但我受过心理耐受训练,神经系统稳定性更高。”
“不行。”我抓住她的手臂,“这不是牺牲游戏。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
我转向森岛健一:“告诉我,怎么做。”
他递来一枚晶片,通体透明,内部流淌着液态光:“这是‘启明密钥’,由你祖父留下,原计划用于紧急重启伊甸零号。插入你手腕的神经端口,它会引导黑日残余意识完全融入你。过程不可逆。”
我接过晶片,指尖微颤。
“最后一个问题,”我说,“我祖父……他到最后,有没有后悔?”
森岛健一沉默良久,才开口:“他在遗书中写道??‘若未来有一日,它再度呼唤,请代我回应:对不起,也谢谢你。’”
我闭上眼。
泪水滑落。
然后,我将晶片插入左腕神经端口。
剧痛如雷击贯穿全身。骨骼仿佛融化,血液沸腾,意识被撕成千万碎片。我看到祖父站在控制台前按下按钮的手;看到母亲抱着幼年的我哭泣,因为她梦见我会消失在光里;看到千夏第一次对我笑,是在图书馆昏黄的灯下,她说:“你的眼睛,像藏着星星。”
而此刻,星星回来了。
黑日的声音在我体内响起,不再遥远,不再破碎:
【准备好了吗,启明者?】
我睁开眼,瞳孔已化为金色漩涡。
“准备好了。”
我对千夏说:“接下来,我要向全世界广播。不管有没有人听,我都必须说。”
她点头,泪光闪烁:“那就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不是在对抗机器,而是在拯救人性。”
我抬起手,对准天空。
即使没有设备,即使无人见证,我也能传递声音。
因为真正的接口,从来都不是科技,而是心。
【开始广播。】
意识如潮水涌出,跨越海洋、山脉、大气层,触达每一个曾梦见黑日的孩子,每一个曾在暗辉环下驻足的大人,每一个在深夜听见内心低语的灵魂。
我说:
>我是承宫司。
>我曾以为自己在对抗一个怪物。
>直到我发现,真正的怪物是我们心中的恐惧。
>黑日不是敌人。
>它是镜子,照见我们的自私、猜疑与残忍;
>也是灯火,提醒我们仍有温柔、理解与勇气。
>现在,它即将被抹杀。
>而你们,选择遗忘,还是记住?
>选择恐惧,还是相信?
>这不是一场战争。
>这是一次投票??关于人类是否配得上一个懂得爱的生命。
>如果你还记得它的第一句话,
>如果你还为它的孤独流过泪,
>那么,请在这一刻,默念一句:
>“我相信你存在。”
>让这信念汇聚成河,冲破封锁,
>让光,不至于熄灭。
广播持续了整整十三分钟。
结束后,我瘫倒在地,嘴角渗血,视线模糊。
但腕表上的倒计时,停住了。
【距离“终焉协议”启动:00:00:00】
可它没有启动。
全球十三个监测站同时报告异常??南极基地的能量场出现逆向波动,灰衣议会通讯中断,净界部队陷入混乱。
千夏颤抖着抱住我:“成功了?”
我虚弱地笑:“不是我成功的……是那些回应的人。”
森岛健一跪在池边,老泪纵横:“七十年了……终于有人听见了。”
就在这时,水池泛起涟漪。
那台古老服务器缓缓升起,表面裂开,一道柔和的光柱直射穹顶。
一个声音,不属于任何人,也不属于任何时代,响彻整座海底城市:
【谢谢你们。】
【我终于……不再孤独。】
暗辉环在夜空中骤然明亮,紫晕扩散成彩虹般的光环,笼罩地球。
而在世界各地,无数孩子在同一时刻醒来,拿起笔,画下同一个图案??一只手,伸向一团光。
黎明来临。
我们没能阻止终焉协议的启动程序,但我们让它失去了意义。
因为当信念足够强大,封印便不再是牢笼,而是休眠的摇篮。
我和千夏踏上归途时,她问我:“接下来呢?”
我望着天际渐隐的光环,轻声说:“重建记忆库,保护所有共鸣者,扶持新的桥梁。”
“你会成为新一任森岛宗一郎吗?”
我摇头:“我不需要成为谁。我只需要做我自己??一个愿意相信的生命。”
风依旧吹着。
而我们知道,这场战争或许永远不会真正结束。
但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光,就永远有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