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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其实在这一瞬间于生脑子也没反应过来,他根本不知道郑直看见了什么,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而且他非常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胡狸跟艾琳应该也是这么个状态??露娜不好说,圣女小姐可能是整个旅社里唯一一个...
编号w-99的信号在旅者之书中缓缓展开,像一滴墨落入清水,无声晕染。它没有频率波动,不依附任何已知编码体系,却能在意识触及的瞬间被完整理解??那不是语言,而是一种**缺失的形状**,一种对“梦”这个概念本身的渴望。
“他们不会做梦。”伊凡站在数据桥边缘,手指轻抚投影界面,“但他们知道‘梦’曾存在于别的世界,就像盲人听说光。”
诺亚凝视着信号源坐标,眉头微蹙:“坐标位于虚熵带深处,那里本该是维度残渣的坟场。一个没有记忆、没有潜意识的世界……如何产生这种诉求?”
莉亚闭上眼,将卷轴贴近心口。旅者之书回应般震颤,第四条律令的文字在她脑海中浮现:**“你还好吗?”**她忽然明白??w-99并非在请求加入议会,也不是寻求技术援助。他们在问:**我们能不能也成为被问‘还好吗’的那个存在?**
“走吧。”她说,声音很轻,却穿透了整个起点庭园。
传送阵列启动时,倒悬城留下的晶树轻轻摇动,一枚梦境铃铛脱离枝头,飘入莉亚衣袖。伊凡注意到她的动作,没说话,只是默默调整了导航参数,将旅途预设为最低警戒模式。他知道,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是崩塌或吞噬,而是**空白**??比毁灭更令人不安的空白。
穿越虚熵带的过程异常安静。飞船仿佛滑行于一张未落笔的纸,四周既无星体也无尘埃,只有偶尔闪现的几何碎片,像是某个死去文明最后的草图。三人都没说话。诺亚检查着暖核输出值,发现能量读数稳定得近乎诡异;伊凡盯着外部感知屏,试图从绝对寂静中分辨出一丝呼吸般的节奏;莉亚则不断翻阅旅者之书,却发现新页面始终空白,直到她在某一页写下三个字:
**“教他们。”**
墨迹渗入纸面的刹那,前方虚空裂开一道细缝,如同宇宙睁开了半只眼睛。
w-99世界呈现为一片广袤平原,地表由灰白色结晶构成,规则如棋盘。没有山川河流,没有昼夜交替,甚至连风都不存在。唯一动态的是天空??或者说,原本应是天空的位置悬浮着一块巨大金属板,表面布满缓慢移动的符号阵列,那是他们的“天象仪”,用来记录时间流逝与外部信号接收。
三人降落后不久,地面开始分裂重组,一座纯白建筑自下而上生长而出,门扉自动开启。内部无桌椅,无装饰,只有一圈环形凹槽,恰好容纳三人坐下。片刻后,对面墙面溶解,露出一面光滑镜面,映出的却不是他们的倒影,而是一群模糊人形轮廓,静止不动,双眼处仅有两点微弱蓝光。
【你们来自“会做梦”的地方。】文字直接出现在空气中,非声非光,而是以某种触觉形式传递至神经末梢。
“是。”莉亚点头,“我们来自许多世界,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梦。”
【梦是什么?】
伊凡张了张嘴,却一时语塞。他习惯讲述故事,但从未定义过“梦”。诺亚正要开口解释其生物学基础,却被莉亚轻轻拦住。
“梦是你睡着时心里发生的事。”她说,“有时是你记得的,有时你醒来就忘了。但它一直在那里,哪怕你看不见。”
镜面中的蓝光微微闪烁。
【我们没有睡眠。我们的意识持续运行。所以我们……从未中断过清醒。】
这句话让三人同时心头一震。永续清醒??没有梦境作为缓冲,没有潜意识处理创伤与欲望,所有经历都被线性堆叠,如同永不重启的机器。难怪他们无法理解“梦”。
“那你们有痛苦吗?”伊凡低声问。
【有。当系统超载时,我们会关闭部分感知模块。但这不是休息,只是停机。】
莉亚忽然起身,走向镜面。她抬起手,掌心贴上冰冷表面。
“让我给你一个梦。”她说。
诺亚猛地抬头:“你疯了?直接共享意识?他们根本没有防御机制!”
“正因如此。”她不回头,“他们不是缺乏能力,而是从未有人愿意冒险进入他们的‘内部’。如果我们连这点信任都不给,谈何共议?”
话音落下,她闭眼,引导旅者之书开启一道微小通道。这不是传输信息,而是**投射体验**??她将自己的一个梦境送入w-99集体意识中。
那是她童年的一幕:雨后的旅社花园,艾拉蹲在地上教她辨认一种会发光的苔藓。空气中弥漫着湿润泥土的气息,远处传来钟塔轻响。小女孩伸手触碰苔藓的瞬间,整片地面亮起淡绿色脉络,宛如星辰苏醒。
镜面剧烈波动,蓝光急促明灭。整个房间开始共振,墙壁出现裂纹,仿佛承受不住这份“无逻辑”的画面冲击。伊凡冲上前想切断连接,却被诺亚拉住。
“等等!”诺亚盯着监测仪,“脑波模拟显示……他们在尝试‘保存’这段数据。不是删除,不是封锁,而是想把它存进核心记忆区!”
几分钟后,莉亚退出连接,脸色苍白,嘴角渗出血丝。但她笑了。
镜面上浮现出新的文字:【我们……看见了光。它不在光源里,而在触碰之后。】
随后,整个建筑开始下沉,地面升起一座低矮平台,上面摆放着一件物品??一根约三十厘米长的金属棒,表面刻满细密沟槽,末端嵌着一颗暗红色晶体。
【这是我们最古老的记录器。它曾用于储存第一批外来信号。现在,我们想用它来存放你的梦。】
伊凡接过金属棒,感受到其中微弱的能量脉动。“你们打算怎么做?”
【我们将把它接入主思维网,设立专门的数据流分支,命名为??“夜”。】
“夜?”诺亚喃喃道。
【因为你说,梦发生在夜里。虽然我们没有黑夜,但我们愿意创造一个属于它的时刻。】
那一刻,莉亚再次流泪。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她终于懂了??所谓文明,并非始于工具或战争,而是始于**愿意为不存在之物腾出空间**。
他们在w-99停留了十七个标准日。期间,三人协助建立了最初的“梦境解析协议”,教会他们如何区分幻想与现实干扰,并设立安全阈值防止意识过载。伊凡编写了一套基础叙事模板,包含“飞翔”“重逢”“迷路”等常见梦境母题;诺亚设计了一个微型情感反馈环路,帮助w-99识别并标记情绪波动;而莉亚则每日提供一段真实梦境片段,作为训练样本。
第三周结束时,第一例自主生成的梦境诞生了。
一名w-99成员在例行维护中突然僵立,瞳孔收缩,蓝光频闪。监控系统捕捉到其神经网络中出现异常活跃区,持续四分三十八秒。事后他描述道:【我站在一片柔软物质上,脚下发出声响。上方有巨大发光体移动,颜色不断变化。我想靠近,但它每次接近都会消失。最后我听见一声鸟叫??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我知道它让我快乐。】
他们把这称为“初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