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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焰公馆的实验室亮着彻夜不息的灯,像沉在海底的星盏,冷白的光线铺满每一寸角落,却驱不散空气里的疲惫。沈星河趴在数据台上,指尖还悬在键盘上方,屏幕上的暗物质模型正以0.5倍速缓慢旋转,幽蓝的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泛着近乎透明的光泽,连唇色都淡得像褪了色的樱花。
后颈的皮肤突然一阵刺痛,像有根冰针顺着脊椎钻进去,带着尖锐的麻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呼吸。他下意识地抬手按向那道月牙形旧疤——高中时从天文台梯子上摔下来磕的,当时血流进衣领,染红了半件白衬衫,是江野背着他跑了三公里去医院,校服后背的血迹干了又湿,男人却在他耳边反复说“别怕,有我在”。此刻那道疤像被唤醒的蛰虫,在皮肤下游走、啃噬,疼得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沿着鬓角滑落,滴在打印满公式的纸上,晕开一小片墨痕。
“还剩最后一组参数……”沈星河咬着牙直起身,试图伸手去够桌角的薄荷糖,指尖却突然一阵发麻,像有无数根针在同时扎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额头重重磕在数据台边缘,发出沉闷的响声。眼前瞬间炸开一片白光,暗物质模型的幽蓝、键盘的银灰、纸张的米白……所有颜色都在旋转、褪色,最后凝结成一片冰冷的黑。
失去意识前,他仿佛听到实验室的门被撞开的巨响,还有一道熟悉的、带着惊惶的呼喊,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穿透了层层黑暗。
“星河!”
江野冲进实验室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停止跳动。沈星河趴在数据台上,半边脸颊埋在散落的打印纸里,后颈那道月牙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身体因为疼痛而轻微发抖,指尖还保持着握笔的姿势,却蜷缩得像只受伤的鸟,脆弱得让他想把全世界都捧到他面前,只求他不再受一点伤害。
“星河?醒醒!”江野单膝跪地,掌心抚上沈星河的后颈,那里的皮肤烫得惊人,比他创业失败那天喝的烈酒还灼人,几乎要烫伤他的掌心。他小心翼翼地托起沈星河的脸,男人的睫毛上挂着冷汗,嘴唇白得像张薄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说了别硬撑,你怎么不听?”
沈星河的睫毛颤了颤,像濒死的蝶翼,艰难地睁开眼,琥珀色的瞳孔涣散得像失焦的镜头。他认出了江野,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字字清晰:“你的收购案……数据……”
“什么都没有你重要!”江野的声音发颤,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和心疼。他突然打横将沈星河抱起,手臂穿过他的膝弯和肩背,动作却因为过度紧张而有些僵硬。沈星河的身体轻得像片羽毛,却让他的手臂止不住地发抖,生怕一个不稳弄疼了怀里的人。他低头,看到沈星河后颈的旧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发烫,像有团火在皮肤下游窜,灼烧着他的眼睛。
“别动……”沈星河疼得闷哼一声,额头上的冷汗蹭在江野的西装领口,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攥住江野的西装前襟,指节泛白,几乎要将昂贵的面料攥出褶皱,“疼……”
“我知道,我知道……”江野的吻落在他冷汗涔涔的额头上,带着自己的体温,试图传递一点力量,却因为心急而显得有些笨拙。他的拇指轻轻擦过沈星河的眼角,那里还没掉下来的泪珠被吻掉,咸涩的味道混着心疼,在舌尖蔓延开来,“忍一忍,我们去找江澜,她一定有办法。”
怀里的人突然瑟缩了一下,江野立刻放慢脚步,调整姿势让沈星河靠得更舒服些,将他的头更紧地按在自己的颈窝,那里有他最熟悉的雪松气息,或许能让他稍微安心。他的指尖在沈星河后颈轻轻摩挲,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星轨模型,那里的月牙疤在指腹下微微凸起,像枚刻在皮肤上的记忆芯片,储存着高中时那个雨天的画面——沈星河从梯子上摔下来,他跪在泥地里托着对方的头,血混着雨水流进他的指甲缝,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恐惧,什么叫无能为力。
“还记得吗?”江野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怀里的人,温热的呼吸拂过沈星河的发顶,“高中时你摔下来,也是这道疤。我背着你跑医院,你在我背上说‘要是瘫痪了,就只能靠你养了’。”
沈星河的睫毛颤了颤,嘴角牵起一丝微弱的笑,像黑暗中微弱的光,声音气若游丝:“那你……养不养?”
“养,养一辈子。”江野的喉结滚了滚,眼眶发热,视线有些模糊,“就算你能跑能跳,我也要养你一辈子,让你什么都不用干,只负责看星星,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抱着沈星河穿过星焰公馆的回廊时,苏郁培育的夜光苔藓泛着淡绿的光,照亮了他们脚下的路,像撒了一地的星辰。周明远和宋砚已经等在门口,看到江野怀里的沈星河,两人的脸色都沉了沉,平日里的镇定消失不见。“江医生已经在休息室等着了。”周明远的声音难得有些发紧,“我让林小夏准备了温糖水,放在保温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