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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营地的中心,篝火重新燃起。不是用来照明驱魔,而是架起了熏肉架。几只皮毛油亮的林猪和野兔被架在火上,油脂滴落,噼啪作响,久违的、属于人间烟火的香气,第一次压过了残留的腐臭。几个半大的孩子围在火堆旁,眼巴巴地望着,喉咙里发出咕噜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妇人,颤抖着手,将最后一点珍藏的、从尘歌壶带来的粗盐,细细撒在烤肉上。
霍夫曼拿起一把用废墟里找到的金属条和坚韧兽筋重制的猎弓,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弓臂上的刻痕——那是他父亲留下的。“明天,”他声音不高,却带着磐石般的重量,“跟我进林子。兔子、野猪…只要是能跑的,都带回来!清泉镇的人,饿不死!”
狩猎采集,这古老生存技能的重启,标志着清泉镇踏上了从“被净化”到“能生存”的第一步。然而,阴影并未远离。
深夜,负责警戒的千岩军哨兵听到了异响。不是魔物惯常的嘶吼,而是如同湿漉漉的爪子拖过泥地的粘腻摩擦声,伴随着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呜咽。声音来自镇子边缘,一处被标记为“中度污染、暂缓清理”的废弃酒窖方向。
一支三人巡逻小队立刻前往探查。手弩上弦,元素提灯的光柱刺破黑暗。酒窖入口处,几道扭曲的、如同被强酸腐蚀过的爪印深深嵌在泥地里,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空气中残留着一丝微弱却令人心悸的深渊气息,比地表那些被净化的污秽更加阴冷、纯粹。
“没有实体魔物踪迹。”队长压低声音,用传音法阵报告,“但痕迹很新…像是某种…潜行种。污染源,恐怕不止在地表。”他踢了踢酒窖入口一块破碎的石板,下面渗出粘稠的、近乎黑色的液体,散发着微弱的紫光。
消息传到指挥棚。刻晴凝视着沙盘上那个代表废弃酒窖的红点,眉头紧锁。理萌看着手中刚刚采集的深层土壤样本分析报告,上面“深渊活性残余:高”的字样异常刺眼。深根抗蚀剂如同锋利的镰刀,割去了地表看得见的腐肉,但深埋地下的毒瘤根系,依旧在黑暗中无声蔓延,并时刻准备着反扑。零星的低阶魔物袭击,就是它探出的触须。
清泉镇的净化与重建如火如荼,另一条战线也在艰难推进。
晨曦酒庄。昔日的葡萄园只剩下焦黑的藤架和开裂的大地,宏伟的建筑群沦为断壁残垣。但在这片废墟之下,却藏着意外的空间。
“小心!左翼支撑柱有裂痕!”工程兵的喊声在巨大的地下酒窖里回荡。这里曾是蒙德美酒的储藏地,如今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和霉菌味。千岩军和西风骑士们正紧张地清理着坍塌物,加固着拱顶。巨大的橡木酒桶被挪开,露出坚实的地面。这里空间开阔,结构异常坚固,厚重的岩石墙壁隔绝了大部分深渊污染的气息,温度也相对恒定。
“好地方!”负责建立中转站的枫丹工程师佩兰敲打着冰冷的石壁,眼镜片上反射着提灯的光芒,“比预计的更理想!在这里建立物资储备点和临时指挥所,能辐射石门方向!”
很快,简易的警戒哨塔在酒庄制高点竖起,如同刺破废墟的獠牙。从尘歌壶通过雷轨列车转运来的武器弹药、工程建材、医疗物资,被源源不断地送入这深入地下的堡垒。晨曦酒庄废墟,这个曾经象征蒙德富庶与享乐的地方,在毁灭之后,意外地成为了反攻深渊的重要前哨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