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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镇焦黑的土地上,时间被重新丈量。不再是深渊魔物游荡的恐怖计时,而是生命倔强复苏的刻度。
“压力阀稳定!三号分流点灌注开始!”工程师的吼声在临时搭建的管网控制台前炸开。粗壮的、包裹着抗腐蚀金属外鞘的管道,如同钢铁的根须,深深扎入清泉镇龟裂的紫黑色大地。管道内,金黄色的深根抗蚀剂在泵机的轰鸣声中,被高压注入饱受污染的地层。
滋滋——!
令人牙酸的腐蚀声从地表缝隙里渗出。那些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着刺鼻腥臭的紫黑色粘稠污染物,在触碰到抗蚀剂的瞬间,如同被滚烫烙铁烫到的蛞蝓,剧烈地翻滚、收缩,颜色迅速褪成灰败的渣滓。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奇异的味道,不再是纯粹的腐臭,混杂着一种类似雨后泥土的微腥,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赤穗·深根”玉米的清甜气息。
“中和反应区域正在扩大!核心区污染物活性下降百分之七十!”监测员紧盯着元素浓度仪,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几个穿着厚重防护服、戴着特制滤毒面罩的净化队员,小心翼翼地靠近一处刚被净化过的浅坑。坑底渗出浑浊的水,旁边一台简陋的滤水装置正嗡嗡作响。队长老唐,一个胡子拉碴的璃月老兵,深吸一口气——隔着面罩都能看到他胸膛的起伏——他拿起一个军用水壶,接满了过滤后的水。
指挥棚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他身上。刻晴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沙盘边缘敲击着。理萌站在她身侧,雷元素神之眼在胸前微微发烫,仿佛与地下的净化进程共鸣。
老唐拧开壶盖,停顿了一秒。然后,他猛地仰头,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辛辣感冲上喉咙,他剧烈咳嗽起来,脸憋得通红。棚内一片死寂。
“怎么样?!”理萌忍不住追问,声音绷紧。
老唐抹了把嘴,咧开一个混杂着痛苦和狂喜的笑,嗓音嘶哑:“他娘的…真难喝!一股子铁锈泥巴味儿!但…是水!能喝的水!”他举起水壶,里面浑浊的液体晃荡着,在穿透污染云层缝隙的稀薄阳光下,折射出微弱却无比珍贵的光。
人群爆发出压抑许久的欢呼。这是近几日的鏖战里,第一捧真正从污染大地深处“抢”回来的生命之源。
焦土之上,新生的希望如同藤蔓,开始攀爬。
“往左!再高点!对,稳住!”粗犷的吆喝声在废墟间回荡。说话的汉子叫霍夫曼,曾是清泉镇最好的猎人,如今左臂空荡荡的袖管被风吹得晃荡。他仅存的右手指点着,指挥几个年轻人和归来的镇民,用清理出来的粗木和坚韧的藤蔓,搭建起简易却足够遮风挡雨的窝棚骨架。他的女儿莉娜,脸上还带着烟熏的痕迹,正灵巧地用处理过的兽皮覆盖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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