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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头柄上的“念”突然发烫,烫得我几乎握不住。我低头看,刻痕里的暗红渣正在融化,顺着木纹爬,在地上汇成条细细的线,往山林深处延伸。
“他在那儿。”我拽起马叔,“他不是失踪了,是困在山里了。”
跟着红线往深山走,越往里走,空气越冷,松针上结着层薄冰,踩上去“咔嚓”响。红线在块巨大的岩石前断了,岩石上刻着个和斧头柄上一样的“念”,刻痕里塞着些松塔,都是没成熟的青果,像被人硬生生摘下来的。
“念念总说要捡最大的松塔给我做烟袋锅。”马叔摸着岩石上的刻痕,老泪混着松脂往下淌,“他说等松塔熟了,就回来……”
岩石突然震动起来,从缝里渗出些黑黢黢的东西,不是水,是无数根细线,像蜘蛛网,缠着个小小的身影——是照片里的少年,闭着眼,怀里紧紧抱着堆青松塔,身上的棉袄破了,露出的胳膊冻得青紫,手腕上缠着根红绳,绳结和斧头柄的“念”字呼应。
“他在等松塔熟。”我突然明白,少年不是失踪,是迷路了,执念太深,困在了自己的“等”里,“马叔,您每年都来这儿摘熟松塔,对不对?”
马叔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些饱满的熟松塔,油亮亮的,“我每年都摘,放在岩石上,告诉他‘熟了,回家了’,可他总不醒……”
我把斧头柄贴在岩石上,“念”字突然发出微光,和少年手腕上的红绳产生了共鸣。“您得告诉他,您记着他的样子,记着他缺了角的门牙,记着他说要做烟袋锅——记着这些,比等松塔更重要。”
马叔突然捂住脸,嚎啕大哭,像个迷路的孩子:“念念,爹记着你笑的样子,记着你偷喝我酒被呛得直咳嗽,记着你说长大要当护林员……”
他每说一句,岩石缝里的细线就淡一分。少年怀里的青松塔慢慢变成熟,油亮饱满,他闭着的眼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冲马叔咧嘴笑,露出那颗缺角的门牙。
“爹,松塔熟了。”他的声音很轻,像风穿过松针。
细线突然断了,少年的身影化作无数松针,被风吹向林场深处,留下颗饱满的松塔,落在马叔手里。斧头柄上的“念”字渐渐淡去,只剩道浅浅的刻痕,像老人脸上的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