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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七分，苏瑶的指尖在键盘上停顿了三秒。
她盯着屏幕上的EXIF数据报告，放大到1200%的照片边缘像素点像碎玻璃般刺目——这张被匿名发送的旧照并非合成，拍摄时间精确到七年前的8月15日，地点显示为“903靶场”。
后勤处办公室的空调在头顶嗡嗡作响，她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七年前的8月15日，正是父亲“自杀”事件发生的前三天。
“叮”的一声，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苏瑶惊得差点碰倒马克杯，接起时才发现是林骁：“我在楼下，带了热粥。”
五分钟后，林骁推开门，作训服前襟沾着雪粒，手里的保温桶还冒着热气。
他把粥放在她手边时，瞥见屏幕上的照片，喉结动了动：“需要我帮忙查什么？”
“七年前903靶场的演习记录。”苏瑶调出档案馆预约系统，“我今早申请了调阅，但系统显示相关文件三天前被周参谋登记借走了。”她点击鼠标的手指关节发白，“他一个作战指挥中心的参谋，调阅后勤处旧档做什么？”
林骁凑近看了眼登记记录，眉峰拧成锐角：“周参谋上周刚跟霍主任去总部开过会。”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银色U盘，“对了，楚督察让我转交行车记录仪的恢复数据。她车爆胎前，有辆黑色越野车跟了她半小时。”
苏瑶接过U盘的瞬间，档案馆的预约通知弹了出来。
她猛地起身，军裤在椅背上蹭出褶皱：“我去档案馆查副本，你分析楚督察的数据。”
军区档案馆的铁皮门在身后“哐当”关上时，苏瑶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她对着管理员出示证件，目光扫过档案架上的标签——“2016年度演习纪要”所在的第三排，最里侧的档案盒明显比其他的薄。
“副本需要半小时。”管理员推了推眼镜，“不过周参谋借走的原件里，有份‘天网计划’的附件清单。”
苏瑶的手指在登记本上无意识摩挲，周参谋的签名笔锋凌厉，最后一竖拖得老长——和她在霍霆风办公室见过的密件批语笔迹如出一辙。
半小时后，她抱着复印件回到办公室时，林骁正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他的椅背转了一百八十度，作战靴尖抵着桌脚：“陆远山的名字在‘天网计划’初期名单里。”他抬头看她，眼尾泛红，“和霍主任、你父亲的名字排在一起。”
苏瑶的手指捏得复印件簌簌响。
她展开那张泛黄的名单，“苏明远”三个字力透纸背，旁边备注着“灰雀—技术顾问”；陆远山的名字下画着粗线，标注“夜枭—联络人”；最顶端的“霍霆风”后面，括号里的“猎鹰—行动组”被红笔圈了又圈。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名单上，“猎鹰”两个字突然刺得她眼睛发疼。
手机在这时震动，霍霆风的来电显示像团火。
“我在机场。”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背景里有广播声模糊的“前往总部”，“总部要求我暂停介入‘影盾’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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