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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祠堂的门轴吱呀响时,我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情形。
那时我刚穿来,蹲在残碑前看"太虚幻境"四个字,妙玉从碑后转出来,说"姑娘身上有股子烟火气,和这碑上的虚不同"。
如今残碑还在,碑下却多了丛绿芽——是去年冬天我让灵玉埋的凤仙花种子。
"姨母。"妙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依旧穿着月白道袍,发间插着支檀木簪,发尾却添了缕红绳——是前日灵玉非要给她编的。
她抬手指向我腕上的梦玉:"它在发烫。"
话音未落,梦玉"嗡"地一声飞了出去。
我腕上一轻,只见那玉悬在半空,泛着暖黄的光,像团要落不落的月亮。
灵玉松开我的手,小短腿跌跌撞撞跑过去,仰头望着它。
梦玉转了三圈,第一圈扫过她额前的碎发,第二圈擦过她攥紧的小拳头,第三圈时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啪"地没进她眉心。
灵玉捂住额头,眼睛瞪得圆圆的。
有那么一瞬,我在她眼底看见了自己——不是现在病恹恹的模样,是十六岁那年在诗社里写诗的我,笔尖蘸着墨,嘴角沾着桃花瓣。
"梦玉已择主。"妙玉轻声说。
她走过来替灵玉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它等这一日,等了快百年。"
灵玉突然拽我的袖子:"娘亲,我看见...看见好多姐姐在笑。
穿红裙子的,穿绿裙子的,还有个姐姐抱着本书,说'灵玉要替我把字写完'。"
我蹲下来与她平视。
风掀起她的斗篷角,露出里面绣着玉兰花的小袄——是我昨夜咳得睡不着时,咬着牙绣的。"那些姐姐,都是等你长大的。"我摸了摸她眉心那点淡红的印记,"以后你若害怕,就摸摸这儿,她们都在。"
祭典的鼓声是在这时响起来的。
我扶着宝玉的胳膊走上高台时,眼前的红浪几乎要把人卷起来。
十二钗站在最前面,探春的红绸甩向天空,像道燃烧的河;湘云举着酒坛灌了口,冲我举坛笑,酒液顺着下巴滴在裙角的腊梅上;就连向来冷脸的惜春,此刻也红着眼眶,手里攥着本《女学要则》——那是我们花了三年编的,每页都盖着十二人的私印。
"今日,"我开口时,声音比想象中稳,"金陵女子联盟永久制度,正式成立。"
台下爆发出欢呼。
我看见王夫人站在人群里,手里攥着块帕子,那是去年她跟着我们学女红时绣的,歪歪扭扭的"自强"二字还在帕角;看见周瑞家的扶着刘姥姥,两人都抹着眼泪,刘姥姥手里举着个布包,我知道里面是她孙子刚写的女学启蒙书;最前排的少女们举起竹简,齐声念起新政誓词,声音撞在一起,震得梅树上的雪簌簌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