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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是被金属摩擦声惊醒的。
他蜷在万枯谷的岩缝里,怀里的木灵根玉牌突然发烫,烫得皮肤发红。德尚的机械手臂"咔嗒"一声弹出三棱刺,指向谷口方向——那里的雾霭正被某种力量撕开,露出半张狰狞的机械面孔。
"机械诡帝..."德尚的声音发颤,机械眼球高速转动,"我在古籍里见过画像!它是机械帝国最疯狂的造物,用三千具修士的魂魄当燃料,把活人改造成'机械活尸',最后...最后连自己的灵魂都融进了齿轮里!"
陈墨站起身,指尖拂过腰间的承影剑。剑身泛起金芒,照向谷口——那里正走来个身高十丈的机械巨人。它的躯干是黑铁铸造的,表面布满扭曲的符文,关节处渗出暗绿色机油,每一滴都在地面腐蚀出焦黑的坑洞。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个巨大的漩涡状开口,里面翻涌着黑色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见无数张痛苦的人脸。
"那是...被它吞噬的修士魂魄。"陈墨的亡灵感知被彻底激活,无数碎片涌入脑海:机械诡帝在熔炉前熔炼活人,将他们的魂魄塞进机械胸腔;它在战场收割尸体,用骨刀将修士的脊椎改造成机械脊柱;最后,它站在堆成山的骸骨上,对着苍天嘶吼:"我要成为新的天道!"
"跑!"德尚拽住陈墨的手腕,"它的机械领域能操控方圆十里的金属,连亡灵都会被绞成碎片!"
但已经晚了。机械诡帝的右手抬起,掌心裂开道缝隙,露出里面旋转的青铜齿轮。万枯谷的岩石突然震颤,所有暴露在外的金属——包括陈墨的承影剑、德尚的木枢臂甲,甚至岩缝里的铁钉——都发出嗡鸣,挣脱束缚朝机械诡帝飞去。
"亡灵合成术·锁魂!"陈墨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黑色符文。那些金属武器突然停滞,表面浮现出幽蓝的魂纹,竟反过来缠向机械诡帝的关节。
"没用的。"机械诡帝的漩涡开口发出刺耳的轰鸣,"我的机械法则能篡改一切金属的意志。"
话音未落,陈墨的承影剑突然脱离控制,化作道金芒直刺他的咽喉。陈墨侧身避开,剑刃擦着他的脖颈划过,在岩壁上留下半尺深的裂痕。
"德尚!"陈墨大喊,"用木灵根!"
德尚的机械手臂瞬间覆盖上青绿色的树皮,掌心涌出藤蔓。藤蔓缠住最近的金属骸骨,用力一扯——那骸骨竟被生生拔起,砸向机械诡帝的胸口。机械诡帝不躲不闪,任由骸骨撞在胸膛上,黑铁表面只出现道浅痕,反倒是藤蔓被震得粉碎。
"这是...机械与木灵的碰撞?"陈墨皱眉。他能感觉到,机械诡帝的力量源于"绝对的秩序",而木灵根代表"生命的无序",两者本应相克,但此刻机械诡帝却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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