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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船离开了东瀛的海域,驶向辽阔而未知的大洋。归途并非一帆风顺。
阿尔忒弥斯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行走的风景。那流淌着月华的银发,那深邃冰冷的银瞳,那完美得不似凡尘的容颜与清冷绝尘的气质,即使在拥挤嘈杂的海船上,也如同暗夜中的明月,吸引着所有不自量力的目光。
总有些被美色冲昏头脑的粗鄙水手或自命不凡的乘客,试图借着酒劲或“搭讪”的名义靠近。然而,当他们对上那双毫无温度、仿佛蕴含着万载寒冰的银瞳时,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难以言喻的恐惧便会瞬间攫住他们!那不是一个美丽女子应有的娇嗔或恼怒,而是一种如同被洪荒巨兽凝视、被亘古冰原覆盖的无穷寒意!仿佛再多看一眼,自己的灵魂就会被彻底冻结、粉碎。
“滚。”
无需多余的话语,阿尔忒弥斯甚至无需做出任何威胁的姿态。仅仅是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那些心怀不轨之徒便如同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酒意瞬间清醒,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僵硬,冷汗涔涔而下,连滚带爬地狼狈退开,再不敢靠近分毫。几次之后,船上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个银发银瞳的绝色女子是绝对的禁忌,她周身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寒冰领域,无人敢轻易踏入。
船上的日常便在阿尔忒弥斯的“生人勿近”光环和穆之的插科打诨中度过。慕婉儿有时会教东野轩辨识一些常见的药材,讲述大雍的风土人情,少年武士听得认真,眼神总是亮晶晶地追随着她。穆之则时常站在船头,望着海天一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似乎在推演着什么,或是与阿尔忒弥斯进行着旁人听不懂的、关于星辰轨迹或能量流动的低语。
平静并未持续太久。在航程接近尾声,预计即将抵达大雍东南沿海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狂暴至极的风暴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前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天空如同被泼上了浓墨,瞬间漆黑如夜!狂风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尖啸,卷起数十米高的巨浪,如同愤怒的海神挥舞着巨锤,疯狂地砸向渺小的海船!粗大的桅杆在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船体剧烈地颠簸、倾斜,仿佛随时会被撕裂、吞噬!
“稳住!降帆!固定货物!” 船长嘶声力竭地吼叫着,但声音瞬间就被风浪吞没。海水如同瀑布般倒灌进船舱,乘客和水手们惊恐的尖叫、呕吐声、祈祷声混杂在一起,一片末日景象。
穆之死死抓住船舷的绳索,将慕婉儿护在身侧。东野轩虽然也被颠得七荤八素,但凭借着过人的体魄和毅力,努力固定着身边的物品。阿尔忒弥斯站在摇晃最剧烈的船头,银发在狂风中狂舞,周身却隐隐散发着一层柔和的月华光晕,稳住了她脚下的方寸之地。她银瞳凝视着狂暴的海天,眼神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对天地之威的漠然审视。
人力在天威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尽管水手们拼尽全力,海船依旧像一片无助的落叶,被狂风巨浪裹挟着,彻底偏离了预定的航线,在茫茫大海上迷失了方向。
不知在黑暗与狂暴中挣扎了多久,当筋疲力尽的众人几乎要绝望时,风暴终于渐渐平息。天空虽然依旧阴沉,但能见度恢复了一些。极目远眺,一片覆盖着皑皑白雪、显得异常荒凉的海岸线出现在视野的尽头。
“陆地!是陆地!” 劫后余生的人们爆发出虚弱的欢呼。
船只在风浪中受损严重,勉强支撑着靠近了海岸。在一个破旧的小渔港艰难停靠后,惊魂未定的众人终于踏上了坚实的土地。
刺骨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瞬间驱散了劫后余生的那点暖意。放眼望去,大地一片银装素裹,远处的山峦起伏,皆是黑压压的森林覆盖,更添几分肃杀荒凉。空气干燥而冰冷,吸一口都感觉肺腑要被冻住。
“这…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这么冷?” 慕婉儿冻得小脸发白,牙齿都在打颤,赶紧裹紧了身上单薄的衣物。东野轩也是第一次经历如此严寒,强壮如他也忍不住跺着脚搓手。
阿尔忒弥斯却是唯一一个面色如常的。凛冽的寒风和低温对她仿佛毫无影响,她银色的长发在寒风中静静垂落,银瞳平静地扫视着这片陌生的、苦寒的土地,似乎觉得这寒意颇为舒适。她甚至微微仰头,感受着空气中那不同于海洋的、属于北方冻土的独特气息。
穆之迅速从残留的海图和当地渔民含糊的方言中判断出了位置,眉头紧锁:
“辽州…连化城。大雍最东北的苦寒之地。” 他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和远处隐约可见的、如同匍匐巨兽般的黑色山脉,“离我们要去的地方,可真是偏得离谱了。”
“百…百里外…就是…宁…宁古塔…” 一个裹着厚厚羊皮袄、胡子眉毛都结了霜的老渔民,缩着脖子,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话哆哆嗦嗦地补充道,提到“宁古塔”三个字时,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敬畏和恐惧,“那…那可是流放犯人的…鬼门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