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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席上的学士们交换着惊讶的眼神。萧宸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轻轻一顿，旋即抛出最后一问："三千步兵被困绝龙谷，前有埋伏后有追兵，粮尽水绝，当如何？"
堂内骤然安静。这不是书本知识，而是实实在在的兵法谋略。
云清闭目凝神。绝龙谷...去年兵部奏折中提到过，在陇西...
"绝龙谷两侧崖壁有溶洞。"他突然睁眼，"可令士卒夜间以火把为号，分三批行动——老弱病残明修栈道迷惑敌军，精锐攀溶洞绕后烧粮草，余部掘地下暗渠引渭水支流。待敌军救火阵脚大乱，三面夹击。"
萧宸忽然倾身向前："若溶洞是死路？若暗渠被识破？"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成了气音，"若...军中有细作？"
云清瞳孔骤缩。这不是刁难，是提醒。三问看似考校，实则在替他查漏补缺。
"受教了。"他郑重长揖，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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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时，云清抱着新领的院服站在东厢最末的独院前。文峰论剑的结果出人意料——他既未得到玉佩，也未落败，而是被萧宸当场收为入室师弟。
"云公子？"提着灯笼的小厮从月门转出，"三殿下吩咐，您住这间'听雪斋'。殿下辰时在藏书阁等您。"
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云清怔在原地。窗前书案上整齐摆放着上好的宣城紫毫笔、歙州龙尾砚，一册《兵法奇略》压着张洒金笺。他抽出信笺，清峻字迹力透纸背：
「见字如晤
兵法第三卷有批注
误时者逐」
落款处盖着方朱红小印，阴文篆刻"长明"二字。云清摩挲着纸面冷笑，好个下马威。转身时衣摆带起微风，案头烛火忽明忽暗，在墙上投出修长影子。
窗外忽然传来环佩叮当。云清闪身到窗侧，只见萧宸披着月色站在院中梅树下，正将什么物件挂在枝头。夜风吹起他腰间丝绦，露出半截鎏金鱼袋——正三品以上官员才有的信物。
"看够了？"
带笑的声音惊得云清倒退半步。再探头时，院中已空无一人，唯有梅枝上多了个锦囊，在风中轻轻摇晃。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取下。锦囊里装着三粒象牙白的棋子，触手生温，分明是常年把玩的心爱之物。棋子底部各刻着小字：慎、谋、断。
远处传来打更声。云清攥紧棋子望向皇子居所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像座浮在夜色中的仙山楼阁。
"萧宸..."他将棋子按在掌心，"总有一天，你会亲口承认——我云清，堪为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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