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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市集里格外清晰。胡商们面面相觑，有人不服，刚要开口，郑虔之已经抖开章程——
"第一条：冰辣椒用量不得超三钱六分，违者杖二十。"
"第二条：青柠干需用佛国原产，掺假者没收货品。"
"第三条：鱼片薄厚需透光见字——"他随手拿起案上的一片鱼肉，对着夕阳一照，竟能清晰看到后面《唐律疏议》的字迹。
达里乌什第一个上前，肥厚的手掌按在章程上，盖下波斯商队的火漆印。
"某认罚！"他苦着脸掏出一袋金币，"这是上月掺假青柠干的罚金。"
骨力罗站在人群最后，脸色阴晴不定。他的金盏已被摔碎，此刻手里攥着半块酸菜，正是他偷偷用廉价芥菜仿制的。崔衍的目光如刀般扫过来，他浑身一颤，最终垂头上前，在章程上按下手印。
"粟特商队......"他咬着牙，"愿守唐规。"
尚食局女官冷笑一声，突然挥手。两名金吾卫抬上一块鎏金匾额，上书"御赐五味"四个大字，竟是圣人的亲笔！
那头戴金冠的白骆驼不知何时踱到了骨力罗的摊位前。
它低头嗅了嗅锅里浑浊的汤水，突然扬起前蹄，"哗啦"一声踹翻了整个灶台。热汤泼在沙地上，竟冒出诡异的蓝烟——这汤里掺了曼陀罗花粉提辣！
"好啊！"达里乌什跳起来指证，"他上次还往我的'海底蜜'里兑马尿！"
郑虔之脸色一沉："按《唐律》，食物掺毒者——"
"流三千里！"围观的唐人齐声喝道。
骨力罗面如死灰，突然从靴筒抽出匕首。崔衍的刀光比他更快——"铮"的一声，匕首断成两截，而横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要么滚，要么死。"年轻校尉的声音比冰辣椒还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