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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涌出的蒸汽糊了李维满脸，他抓着两段断裂的磁轨，在失重中瞥见叶红菱的机械臂正逆向分解——齿轮与轴承如活物般挣脱钢架，裹着荧蓝菌丝汇入黑暗中的光流。苏清雪突然甩出缠在腰间的铜丝，电弧炸开的瞬间，三人重重摔进一处药香弥漫的密室。
"咳......这年头的密道出口都开在药柜里？"李维吐出嘴里的当归，智能手环的红光扫过满墙紫檀木屉，突然定格在"砒霜"标签下的隐藏夹层——那里塞着枚微型真空管，管壁上刻着"42"。
叶红菱的机械断肢突然抽搐，齿轮咬住李维的衣摆："你的玉珏......在发光！"李维摸出怀中的玉珏，发现它正与密室顶部的琉璃瓦共振，瓦片缝隙间垂落的药碾子悬空打转，碾槽里未干的药汁竟勾勒出心脉图谱。
"噗通——"
隔壁传来沉闷的坠地声，苏清雪贴着墙缝窥视，瞳孔骤缩："是华山派掌门！他心口插着半截断剑......"话音未落，李维已经翻过药柜。须发皆白的老者倒在八卦阵中央，道袍前襟浸透黑血，裸露的胸膛上赫然浮现出跳动的电子纹路。
"不是剑伤！"李维扯开道袍，老者左胸皮肤下凸起拳头大的鼓包，表面布满金属丝般的血管，"这特么是心脏起搏器短路了！"他转头朝苏清雪吼，"找磁石！纯度越高越好！"
叶红菱突然甩出钢爪钩住房梁："门外有三十六道呼吸声，半炷香后抵达。"她残缺的机械臂冒出青烟，荧蓝菌丝正顺着肩胛爬向脖颈，"要杀人灭口还是......"
"救人！"李维从药柜抽出银针插进老者膻中穴，针尾竟迸出电火花，"苏清雪，用你的菌丝当导线！叶红菱，拆了你的机械臂做电容！"
苏清雪割破指尖，荧蓝血液滴入老者伤口，菌丝立刻缠住暴走的金属血管。叶红菱踹翻丹炉，扯出预热到赤红的机械轴承："你要是治死了这老头，我就用炉灰给你立碑！"
李维将玉珏按在老者心口，琉璃瓦的共振突然加剧。他扯过炼丹用的硫磺布裹手，生生撕开老者胸前的鼓包——焦黑的钛合金外壳上布满甲骨文般的电路，两根导线正插在心脏瓣膜上跳舞。
"这是战国墓里挖出来的？"李维举着磁石吸出导线，转头却被苏清雪泼了满脸药酒。菌丝在酒精刺激下暴涨，顺着他的手臂钻进起搏器内部，熔断的芯片上浮现出星图碎片。
"血压40/60！"苏清雪盯着菌丝组成的数字惊呼。老者突然睁眼，枯爪扣住李维咽喉："逆徒......竟敢用妖术......"力道大得离谱，完全不像垂死之人。
叶红菱的钢爪劈向老者手腕，却撞出金石之声："他经脉里灌的是水银！"李维被掐得双目充血，智能手环突然弹出全息投影——心电图上赫然显示着双峰P波，这是起搏器被远程操控的征兆！
"找信号源！"李维从牙缝里挤出嘶吼。苏清雪掀翻药柜，几十个瓷瓶滚落在地，装有砒霜的罐子摔碎后露出真空管阵列。叶红菱的残肢突然指向屋顶："在琉璃瓦！"
李维抄起炼丹炉砸向屋顶，琉璃碎片如雨坠落。隐藏在瓦中的铜质天线暴露瞬间，老者的心脏起搏器突然爆出强光，菌丝导线熔成焦炭。苏清雪撕开道袍，露出后背完整的电路纹身："用我当人肉电池！"
叶红菱的钢爪贯穿苏清雪肩头，在电路纹身上搭起电弧桥。李维趁机将磁石拍进老者胸腔，起搏器的钛合金外壳"咔嗒"弹开，露出微型显示屏——【生命维持系统剩余：00:04:59】。
"改代码！"李维的指尖在起搏器键盘上翻飞，"把窦性心律改成......"老者突然暴起，水银从七窍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箭矢射向三人！
"他是傀儡！"叶红菱旋身挡箭，水银箭矢穿透机械残肢，在密室里炸成毒雾。苏清雪趁机将菌丝注入老者太阳穴："脑机接口在百会穴！"菌丝顺着经络游走，老者癫狂的瞳孔中闪过数据流。
李维终于敲下回车键，起搏器发出悦耳的提示音。老者轰然倒地，心电图上浮出个颜文字笑脸。苏清雪突然软倒，后背电路纹身黯淡如灰烬："他心脏里......藏着星图总控模块......"
门外传来撞门声，叶红菱的钢爪卡住门闩："还有三十秒！"李维从老者胸腔抠出沾血的芯片，上面蚀刻着江州城全息地图——所有地标连成完整的猎户座星图。
"走排水渠！"苏清雪掀开密室角落的青砖，荧蓝菌丝照亮了蜿蜒的暗道。三人挤进腥臭的水道时，追兵已破门而入。李维攥着芯片，听见身后传来老者的机械音："实验体42号......欢迎进入第二阶段......"
暗河尽头豁然开朗，月光下矗立着巍峨的钟楼。苏清雪突然抽搐，菌丝从她耳中涌出，在空中拼出新的倒计时：【364天】。叶红菱扯断脖颈上的玉锁，残缺的机械臂指向钟楼尖顶："那里......有和我一样的金属反应。"
李维抹了把脸上的污水，智能手环突然收到苏清雪背上的电路信号。当他抬头望向钟楼时，满城灯火次第亮起，每一盏都精确对应着星图坐标——这座城，本就是嵌在大地上的集成电路板。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