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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朕一度猜测，这潘氏女对志卿恐非比寻常，如今你倒求到朕跟前来了？”皇帝笑意中带着讥诮，眼锋锐利。
崔题心思千回百转，却还是佯装镇定，斟酌字句说道：“陛下，此女同臣，皆为破云之剑，她搏命指向鬼樊楼与婢女案，而臣，力破云集楼之局以护储君，因而在旧党企图折断破云之剑之时，更需要陛下稍移天眷，鼎力相持！此局凶险，万不可前功尽弃！”
“你怎知，她为破云之剑？”皇帝话锋犀利，意在逼他全程交代。
崔题略沉吟，小心应对道：“臣……不敢欺君！破解云集楼试纸掉包悬案的‘竹帘鉴’秘法，实乃此女所献！”
“哦？私下交通？你为救太子，动机尚明，此女又是图什么？”
崔题眼皮子一跳，喉结艰涩滚动：“图……摧毁鬼樊楼，斩断与之勾连的延朔党舆论操控之喉舌，救赎她身陷囹圄的三哥，亦或者，搏一圣前立功，换得亲人一线生机！”
“她的三哥是何人？”
“年初春闱后，羁押入狱的延朔党嫌犯之中，名唤潘鸿鸣者！”
“潘……鸿鸣？”皇帝蓦地一声冷笑，“朕道是谁，原是此等逆族余孽！你那道‘官督民办’的劄子，亦是为了此女所出？看来，你们皆是一己私欲，有所企图！然而她蒲柳之姿，螳臂之力，竟也妄图撬动乾坤？”
崔题再次惶恐伏拜：“陛下恕罪，君上圣明似尧舜，察功勿究心，此女所为，皆系忠君体国，纵有私情，却并无半分恶念！”
“巧言令色，你如此袒护，莫非，此女是你的心上人？”
崔题猛然抬头，目光骤凝，急忙辩白：“非也，臣与此女只不过破局之盟友！”
“破局之盟友？”皇帝冷嗤，“志卿啊志卿，你还是太年轻，不若坦白直言，兴许轻易朕还容下此女。若她犯下大错，死罪虽然可免，活罪却难熬，朕冒天下不韪保下她，又有何益处？”
寒风自殿门缝隙卷进，吹散御前暖炉的余温。
崔题嘴唇微动，万分艰难，挺直的背脊终于弯下去，铺胸臣服：“新政诸事，臣愿重为陛下效劳，自今往后，心无旁骛，所向披靡！”
皇帝眼眸倏忽一亮，倒是意外之喜了，不由得呵呵笑道：“你有如此觉悟，甚好！”
崔题步出福宁殿，脚步沉重，冷风吹拂，才发觉身已沁汗。
太子未离开，伫立在风雪中等候良久，急忙上前：“志卿，父翁……可难为你？”
崔题躬身行礼：“储君！”
太子把臂把他引到僻静殿角：“方才，我见何都知领旨去提审潘小娘子，我问他，可有重罪，他只答：‘殿下且宽心，陛下天恩浩荡，证人无碍！’我寻思，定是你求了情，只是你以何代价置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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