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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鼠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第一乐章，慢板——"
细微的钢琴声从左侧响起，像引路蜂般忽远忽近。我摸索着前进，突然踢到某个金属物体。清脆的震颤声在死寂中如同惊雷。
"吱！第一个音符！"鼠兴奋地尖叫。
惨叫声从身后爆发，接着是液体喷溅的声响。浓重的铁锈味瞬间充满鼻腔。我的心脏几乎要撞破肋骨——规则三说的"演奏"，原来是字面意思。
钢琴声再次响起，这次在右前方。我小心挪动时，突然有人从侧面撞来。我们同时僵住，对方的手快速在我掌心划了三个字母：【Z C Z】。
章晨泽。我捏了捏她的手表示确认。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小提琴声从头顶掠过，我们本能地蹲下。某个沉重物体"砰"地砸在刚才站立的位置，飞溅的碎片划过脸颊。
黑暗中浮现出极淡的荧光轮廓——是我的"真相之眼"在生效。模糊的视野里，整个空间布满悬挂的乐器，像某种致命的钟乳石群。最可怕的是，某些乐器旁站着人形阴影，它们没有五官，却都面向声源方向。
"第二乐章，快板！"鼠的声音陡然加速。
乐器声突然变得密集而杂乱。我拽着章晨泽躲避不断移动的声源，荧光视野里看到齐夏正以惊人的准确度穿行在陷阱之间。他似乎能预判声音的走向，几次险些被巨鼓撞击都堪堪避开。
一个戴眼镜的人影突然从侧面冲来，是赵医生。他疯狂地指着自己张大的嘴——里面空空如也，舌头不翼而飞。他拼命指向后方，那里躺着蜷缩的李香玲，她的双手正死死捂着嘴巴，指缝间渗出鲜血。
钢琴声突然变调，空间剧烈旋转。所有人像被无形大手抛起，重重摔向不同方向。我的后背撞上某个金属架，数十根音叉同时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共鸣。
"第三乐章，终曲！"鼠的声音因兴奋而扭曲。
整个空间的乐器突然自主演奏起来，形成狂暴的声浪。在荧光视野中，那些人形阴影开始移动，它们追逐着活人的体温，所经之处的乐器纷纷活化，琴弦如刀刃般横扫。
我拼命向记忆中出口的方向爬行，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摸到的是一条人腿——楚天秋仰面躺着，胸口插着一段断裂的小提琴琴颈。他的卡片掉在一旁，上面的"道"已经归零。
"救......"他嘴唇蠕动着，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我身后。
转头瞬间，一个没有面孔的阴影正俯身向我，它举起的手化作尖锐的铜钹。千钧一发之际，齐夏从侧面撞来，我们滚作一团。铜钹擦过肩膀，衣服立刻被割裂，皮肤上浮现出细密的血线。
"看它的手腕！"齐夏在我耳边急促低语。
荧光视野中，阴影的左手腕闪烁着和昨天谎言者相同的手环。我瞬间领会，在它再次攻击时猛地抓住手腕。随着刺耳的嘶鸣，阴影如烟雾般消散，留下一枚银色代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