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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晨雾里，那声鸟鸣愈发清晰了。叶凡的指尖在剑柄上轻轻一叩，九霄环佩的嗡鸣混着心跳声在耳中炸响。
他闭了闭眼，内天地里的金树正疯狂抽枝，每一片金叶都在震颤——这是“天人合一”天赋在预警，比之前九幽冥君更暴戾的气机正撕裂云层，像一柄倒悬的重锤，压得他胸腔发闷。
“昭月。”他侧头看向身侧的白衣女子。
林昭月的太初剑已出鞘三寸，剑锋嗡鸣如龙吟，她垂眸时眼睫微颤，却在触及叶凡目光的刹那扬起下巴，唇角扯出一抹冷冽的笑：“我已感觉到那东西的气了，比魔宗的尸王还腥。”
苏倾雪不知何时绕到众人身后，指尖的银线在石缝间穿梭如灵蛇。她本就苍白的脸被黑雾映得发青，却偏要涂一层艳红的唇脂，此时咬着唇将最后一枚机关钉进岩缝，抬头时眼尾飞挑：“叶郎，我在东侧山坳埋了十张淬毒网，若那怪物冲过来——”她的银线突然绷直，“先剐它一层皮。”
“嗤。”楚红妆蹲在岩石后，掌心托着一只泛着幽蓝鳞光的蛊虫。那蛊虫突然振翅，在她腕间咬出个血珠，她却舔了舔唇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玩意儿带腐毒，方才九幽冥君的黑焰伤了三个兄弟，我调了十份解蛊丹在腰间囊里。”她抬头时，眼瞳里映着黑雾，“若它敢碰我的人...我便让它浑身爬满噬骨蛊。”
秦挽霜的指尖在腰间玉牌上快速敲击，那是她调兵的暗号。她本是女扮男装，此时却嫌束发的玉冠碍事，抬手扯了发带，乌发如瀑垂落，眼底是大楚长公主特有的冷锐：“西侧山梁有片缓坡，我让阿三带二十个好手埋伏在那。”她突然抓住叶凡的手腕，将一方染血的绢帕塞进他掌心，“若我这边撑不住，你便捏碎这帕子——里面有我暗卫的传讯虫。”
叶凡的掌心被绢帕上的血渍硌得发疼。他望着眼前四个各执武器的女子，又瞥向岩穴里缩成一团的村民——有个小娃娃正扒着岩穴口，手里攥着朵被血染红的山茶花，正歪头冲他笑。
内天地的金树突然结出第二枚金果。他想起前世陨落时，也是这样的晨光里，他护着的小徒弟被魔修掐断脖子，血溅在他道袍上，像极了这山茶花。那时他才明白，所谓长生，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
“听着。”他捏碎掌心的绢帕，血渍在指缝里晕开，“昭月主正面，我掠阵；倾雪守左翼机关，红妆随我救急；挽霜...”他看向秦挽霜染血的甲胄，“你带暗卫去右翼，那片缓坡是关键。”
“那你呢？”林昭月的剑突然完全出鞘，寒光映得她眉峰更冷。
叶凡摸了摸腰间的九霄环佩，金芒顺着指尖窜上眉梢：“我去会会那玩意儿。”
黑雾已经漫到山脚了。那是团翻涌的浓墨，裹着腥甜的血气，偶尔裂开缝隙，能看见里面探出的青铜鳞片——每一片都有半人高，边缘翻卷着暗紫色的毒雾。
“来了！”苏倾雪的银线突然绷断，她旋身甩出三把柳叶刀，刀身上淬的“寒梅毒”在雾里炸开，却只让黑雾散了片刻，便又重新聚拢。
林昭月的剑先动了。太初剑化作一道白光，直刺黑雾最浓处。剑鸣声里，黑雾突然裂开，露出一截蛇颈——足有两丈粗，鳞片上刻满扭曲的咒文，蛇信子扫过地面，岩石立刻焦黑碎裂。
“是幽冥蛇皇！”苏寒的笛音突然拔高，他不知何时站在岩穴顶，玄色大氅被山风掀起，笛孔里飞出无数冰针，“当年我在极北冰原见过它的鳞片！这孽障吞了整座雪国，连国君的龙玺都被它啃了！”
叶凡的内天地金果“啪”地炸裂。天道之力如温泉漫过四肢百骸，他能清晰感知到蛇皇七寸处的薄弱点——那里的鳞片颜色稍浅，还嵌着半枚锈迹斑斑的龙玺。
“昭月！”他足尖点地跃上半空，九霄环佩的金芒裹住周身，“刺它左眼！红妆，撒腐毒蛊！倾雪，机关网往七寸甩！”
林昭月的剑划出银河。太初剑精准刺入蛇皇左眼，血珠刚溅出，楚红妆的幽蓝蛊虫已扑了上去，在伤口处啃出个拳头大的洞。苏倾雪的银线突然从四面八方窜出，十张淬毒网“唰”地裹住蛇皇七寸，网绳上的倒刺扎进鳞片，绿色毒雾立刻冒了出来。
蛇皇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它甩尾抽向叶凡，那尾尖的鳞片泛着幽光，显然淬了剧毒。叶凡旋身避开，袖中飞出三枚金纹暗器——那是他用内天地金树的枝桠炼的，专破邪祟。暗器扎进蛇尾，立刻冒起青烟，蛇皇吃痛，甩尾的力道弱了三分。
“左翼告急！”秦挽霜的声音突然从西侧传来。叶凡转头望去，果然有小股黑雾从左翼渗透，几个村民正被毒雾裹住，皮肤迅速溃烂。楚红妆骂了句“该死”，反手甩出腰间的解蛊囊，囊里的丹药如雨点般砸向村民，溃烂的皮肤立刻开始结痂。
就在这时，岩穴方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叶公子！”那个攥山茶花的小娃娃跌跌撞撞跑过来，脸上还沾着草屑，“岩穴后面...有黑影子！好多好多黑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