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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园社区活动室的日光灯嗡嗡作响，林昭推门进去时，后颈还残留着方才刘小丽接电话时那声尖叫的刺痒。
苏绾已经到了，正倚着窗沿抽烟，红色高跟鞋跟在水泥地上敲出急促的点；赵大勇蹲在墙角，手里转着个磨得发亮的警棍，见他进来立刻站起，警服袖口沾着社区监控室的灰尘；顾轻语抱着相机坐在长桌尽头，镜头盖在指尖转得飞快，发梢还带着外面的晚风，"啪"地一声拍在桌上："林科员，我刚查了，活动室对面二楼是王强手下小马的租房——他昨天刚退租。"
林昭把公文包搁在桌上，金属搭扣磕出脆响。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敲在父亲笔记本里那张老照片上——照片里的年轻官员眼神透亮，和此刻他攥着的U盘里的拆迁补偿漏洞数据重叠。"先看这个。"他抽出U盘插进投影仪，泛黄的补偿协议扫描件投在白墙上，"城建公司给刘小丽家的评估价，比同户型低了百分之十七。"
苏绾碾灭烟头，指甲在桌上划出细响："我查过，这家公司的法人是李明杰老婆的表弟。"她眼尾微挑，口红在灯光下泛着冷调，"泄密的人，要么在我们中间，要么......"
"不可能是我们。"赵大勇粗声打断，警棍重重磕在椅背上，"我监控室的门钥匙就三把，我、老陈头、还有李科长上周来借过。"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两下，"前天李科长说要查上次消防演练的录像，在监控室待了半小时。"
顾轻语的相机突然"咔嚓"一声，众人转头时，她正举着镜头对准窗户："刚才有影子晃过。"屏幕里是模糊的人影，穿藏青色Polo衫——和李明杰常穿的那身一个颜色。
林昭的指尖在桌上敲出系统推演的节奏。
方才系统【政策推演】弹出的三种结果里，"遭遇阻挠"的概率突然涨到了60%，现在看来，阻挠者早就在局里。
他摸出手机，调出和李明杰的聊天记录："半小时前我发消息给他，说刘小丽他们改主意了，要去市信访局。"
苏绾突然笑了，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划过协议上的公章："所以现在就等鱼咬钩？"
话音未落，活动室的门被推开。
李明杰的藏青色Polo衫先挤进来，跟着是他梳得油亮的分头，手里提着两袋奶茶："小林啊，我就说你们年轻人爱喝这个——"他目光扫过墙上的投影，脚步顿了顿，"这是在讨论拆迁户的事？"
林昭弯下腰整理椅子，挡住脸上的冷笑。
系统【人性图谱】在李明杰进门时自动扫描：性格弱点"控制欲"，利益诉求"年底提副处"。
他直起身子，露出惯常的惶恐："李科长，刘小丽他们......可能不去复议了。"
"哦？"李明杰的手指在奶茶袋上捏出褶皱，"为啥？"
"说市信访局有人打招呼，"林昭从公文包里抽出份伪造的"内部通知"，故意让纸张发出簌簌响，"我也是刚收到的——"
"啪！"苏绾突然拍桌站起，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踩着高跟鞋绕到李明杰身后，发梢扫过他后颈："李科长，您这奶茶味儿不对啊。"她弯腰拾起滚落在地的奶茶杯，"香芋味？
可刘小丽说她乳糖不耐，从不喝奶茶。"
李明杰的喉结动了动，额头渗出细汗："我、我随便买的......"
"那这杯呢？"顾轻语举起另一杯，标签上字迹歪扭，"给赵队长的？
可赵队长从来只喝茉莉花茶。"她的相机镜头对准李明杰抽搐的嘴角，"李科长，您怎么知道今天我们在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