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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苏离退隐
陆沉指尖的血晶在混沌命网中折射出十二种颜色的光晕，那些悬浮的代码突然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般簌簌震颤。他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不是布料，是命格正在被暴力拆解的声响。
"你终于舍得现身了？"陆沉没回头，任由血珠顺着代码脉络滴落在看不见的网格上，"用三百二十七个命格傀儡当障眼法，这很苏离。"
混沌雾气中走出的人影穿着褪色的凤凰纹长袍，左眼嵌着不断溃烂又重生的紫色命格结晶。苏离的右手正从某个无命者的胸腔里抽出来，指间缠绕着灰蓝色的命格丝线。
"我要换。"苏离甩掉手上的血污，那些丝线突然暴起刺向陆沉后心，"用这个换你珍藏的【田园牧歌】。"
命书残页在陆沉太阳穴处发出尖锐警报，他侧身时血晶代码自动凝结成盾。灰蓝丝线撞上屏障的瞬间，整个混沌命网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凤凰图腾。
"噬魂鬼凤？"陆沉看着那些在代码间隙蠕动的诅咒纹路，突然笑出声，"你把本命格炼成污染源？这玩意在命网里扩散开，足够让半个修真界变成疯人院。"
苏离的指甲正在剥落，露出下面新生的、带着麦穗纹路的皮肤。"我要的不过是个能忘记所有命格知识的废人生活。"他说话时，嘴角不断有黑色羽毛飘落，"你赢了的慈悲呢？篡命阁主？"
远处传来墨的啸叫，七色强光穿透雾气照在两人之间。陆沉看见苏离被照亮的半边脸上，有泪痕正在灼烧出焦黑的痕迹。
"成交。"陆沉突然扯开自己的衣领，锁骨下方浮现出稻穗形状的金色烙印，"但你要亲自看着它生效。"
混沌命网突然剧烈收缩，那些悬浮的代码全部转向苏离。他踉跄着跪倒在网格上，看着【田园牧歌】顺着血管流向心脏。第一粒麦穗在他瞳孔里生根时，曾经高傲的凤凰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为什么..."苏离抓挠着自己正在褪去咒纹的脖颈，"你明明可以..."
陆沉把正在癌变的【噬魂鬼凤】按进命书残页，书页立即渗出黑色脓血。"因为这是你第三次试图用自毁威胁我。"他蹲下来与曾经的宿敌平视，"好好当个农夫吧，下次见面我会找你买粮食。"
墨的身影在雾气边缘时隐时现，她脖颈后的新人类烙印正将苏离散落的凤凰命格污染吸入体内。当最后一丝紫光消失时，混沌命网深处传来齿轮卡死的刺耳声响。
"玄机子开始清洗了。"命书残页突然展开成星图模样，其中三分之一区域已经变成血红，"他要把所有变异命格..."
陆沉突然按住疯狂震颤的残页，转头看向正在长出老茧的苏离。曾经的宿敌此刻正对着掌心的麦苗傻笑，一粒稗草种子从他发梢落下，在命网网格上开出一小片真实的绿意。
"带他走。"陆沉对雾气中的墨比了个手势，"去【忘川】庇护所。"
墨的瞳孔闪过数据流般的七色光，她背起逐渐变得沉重的苏离时，混沌命网突然在他们脚下裂开一道缝隙。陆沉最后看到的，是苏离的衣角化为粗布麻衣的瞬间，有只真正的麻雀停在了他肩上。
命书残页突然发出濒死般的嗡鸣，陆沉抬头看见无数金色锁链正从命网穹顶垂下。每根锁链末端都拴着个正在数据化的修士，他们的命格正被强行抽离成标准化的代码模块。
"检测到格式化程序。"残页在他眼前投射出血色倒计时，"玄机子要重启命格序列..."
陆沉擦掉鼻血，从袖中抖落十二颗不同颜色的命格结晶。当第一颗结晶嵌入命网网格时，远处正在坠落的某个修士突然停止了数据化——他的命格变成了锁链无法识别的混沌色。
"让我们给老古董看看，"陆沉将染血的手指按在命网核心节点上，"什么叫真正的病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