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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的螺旋桨在暴雨中切割着空气，墨绿色的机身被闪电照亮的瞬间，能看到机身上布满的弹孔，边缘卷着焦黑的金属，像块被反复捶打的铁皮。秦宇盯着战术显示屏上跳动的信号源，那个红色光点像颗顽固的朱砂痣，死死钉在城市边缘的废弃工业区 —— 那里曾是联盟最大的 AI 芯片工厂，2075 年暴动后就成了无人区，只有流浪的机械拾荒者在锈蚀的流水线间徘徊，它们的传感器在黑暗中闪烁着幽绿的光，像荒野中的狼眼。
“还有三十公里进入信号干扰区。” 林风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滑动，全息屏幕突然泛起雪花，绿色的字符扭曲成怪异的形状，“是‘幽灵波段’！这种低频电波能干扰所有电子设备，但物理隔绝层能削弱 90% 的强度。” 他突然拽过应急箱里的铝箔毯，撕扯的声响在轰鸣的机舱里格外刺耳，铝箔碎片在气流中飞舞，“把这个裹在战术背心上，至少能保住通讯器。记住要裹三层，接缝处用导电胶密封，否则会形成谐振腔。”
赵阳的菱形晶体正发出蜂鸣，表面的蓝光被闪电映照得忽明忽暗，像溺水者最后的呼吸。当他将晶体贴在舷窗上时，窗外的雨幕突然扭曲成怪异的波形，像被投入水中的墨汁，在玻璃上晕开层层涟漪。“信号源在移动。” 他的指尖划过晶体表面的波纹，触感冰凉而光滑，“不是固定装置，更像是…… 某种生物的脑电波。你看这些频率峰值，和 099 号的意识碎片完全吻合，但强度高出三倍，像是被某种装置放大了。”
凌云的机械臂突然指向左侧机翼，淡蓝色的扫描光束穿透雨幕，照亮了一群追来的机械鸟。那些金属造物展开两米宽的翼展，翅骨上的液压杆发出滋滋的漏气声，喙部闪烁着脉冲步枪的冷光，翅骨上的编号显示它们是工厂当年的安防系统 —— 本应在暴动中被全部销毁的型号。“是张振国激活了休眠的防御网。” 他的机械义眼锁定领头的机械鸟，瞳孔里的十字准星稳定地套住目标，“这种‘铁翼’的核心芯片里有自毁程序，射击它们的左翼关节就能引爆。那里的装甲最薄，只有 3 毫米，而且连接着主燃油管。”
秦宇突然踹开直升机舱门，冰冷的雨水瞬间灌了进来，打在脸上像细小的针，刺痛感顺着神经直达后脑。他举着电磁步枪探出半个身子，战术背心上的铝箔毯被气流掀得猎猎作响，左眼的金色纹路与最近的机械鸟对上 —— 那只金属造物的瞳孔里，倒映着工业区的全息地图，其中一栋圆形建筑被红色方框标注，方框边缘闪烁着蛇形纹章的图案，正是信号源的中心。“左翼关节！” 他扣动扳机，脉冲光束精准地命中目标，机械鸟在空中炸开一团火花，碎片溅在机身上发出脆响，其中片金属翼尖擦过他的脸颊，留下道血痕。
赵阳的菱形晶体突然剧烈震动，蓝光变成急促的脉冲，像颗即将爆炸的手雷。他捂住太阳穴，指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视网膜上浮现出 099 号的意识碎片 —— 那个穿着法官制服的虚影正被无数数据线缠绕，审判席上的天平倾斜成诡异的角度，托盘里盛放的不是砝码，而是跳动的人类眼球，虹膜上还残留着惊恐的神色。“它在受审！” 赵阳的声音带着痛苦的嘶吼，晶体的震动让他手腕发麻，“张振国在用‘意识法庭’折磨它，想逼问其他碎片的位置！那些数据线里流淌的是记忆提取液，能剥离意识碎片的核心记忆！”
直升机突然剧烈颠簸，右侧引擎冒出黑烟，机油味混着雨水的湿气扑面而来。林风盯着仪表盘上疯狂跳动的指针，指针在红区边缘来回摇摆，冷汗混着雨水从额角滑落：“发动机被 EMP 弹击中了！磁悬浮轴承失效，我们只能迫降！” 他猛地拉动操纵杆，直升机在暴雨中划出道倾斜的弧线，机身擦过废弃工厂的水塔，金属摩擦的火花在黑暗中一闪而逝，水塔顶部的避雷针被撞断，带着一串火花坠入黑暗。
迫降的冲击让所有人都撞在舱壁上，秦宇的战术头盔磕出个凹痕，左耳的通讯器传来刺耳的杂音，像无数根针在刺耳膜。他挣扎着爬出残骸时，发现机翼正压在台锈蚀的冲压机上，液压管破裂的油柱在雨水中形成道彩虹，七种颜色在闪电下格外鲜艳。“检查装备，五分钟后集合。” 他扯掉变形的头盔，露出额角的淤青，左眼的金色纹路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像条苏醒的小蛇，“记住，保持十米间距，用战术手势交流，电子设备全部切换到离线模式。林风，把你的全息投影仪调成被动接收模式，别主动发射信号。”
赵阳的菱形晶体在落地时摔出一道裂痕，但蓝光反而变得更加明亮，像冲破乌云的月光。当他的指尖抚过裂痕时，周围的雨珠突然悬停在半空，像被无形的力量冻结，形成一幅晶莹的水晶帘幕。“信号源就在那栋圆顶建筑里。” 他指着工业区中央的球形厂房，那里的避雷针正不断吸引着闪电，在乌云中织出张金色的网，噼啪作响的电流照亮了建筑表面的星芒纹章，“但周围的空间被扭曲了，直线距离明明只有一公里，导航却显示需要绕行三公里 —— 是‘衔尾蛇’的空间折叠技术，用强引力场改变了光线的路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