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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有很多的分离,最难舍、最难过的分离,莫过于生命本身的分离。一个生命离开另一个生命,两个原本紧密相连的生命从此不再相伴 —— 消失的那个在未知中归于虚无,留存的那个在虚无中走向未知;定格的那个在记忆中延续,延续的那个在牵念中定格;停止的那个,总是仿佛无风的湖面,无声无息;行进的那个,难免如同山涧的溪流,如咽如泣。
焦火同他的父亲在相聚后永久地分离了。他实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愿望,解开了心中最大的迷惑,也遭遇了人生中最痛的悲哀,流下了一生中最难以抑制的泪水。然而,他心里明白,他的道路还没有走完,他要继续前进 —— 这不仅是他的使命,也是父亲的期许。他将父亲已然冰冷的躯体轻轻地放平在地上,随后站起身,抬手擦干两颊和双眼的泪水。他看着正围在他身旁的伙伴,平静而有力地说道:“我们走!”
竖爷几人点了点头。于是,几人离开了洞窟,进入了夫诸等三个妖逃入的洞穴。在经过一段昏暗、潮湿且散发着霉味,呈弧形向下延伸的长长洞穴后,几人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窟中。那洞窟像极了竖爷和三恒两人曾经在西域乌垒以北的无名山谷中,遭遇水中的漩涡后进入的洞窟。这个洞窟宛如一个巨大的倒扣着的大钟,顶部有一个洞口,恰似钟顶破了个口子。灰暗的光从那口子中流入,勉强能让人看清洞窟各处的景况;山谷中的鼓声、厮杀声也从那口子传来,使得不见一人,或者说不见一妖一魔的洞窟内,喧闹得如同节日里的市场。洞窟的地面上,杂乱地排布着一些高大的石屋,它们看起来就像天然生长的岩石。靠近洞窟顶部洞口正下方的地方,矗立着一座所有石屋中最高最大的石屋。这座石屋外型类似成山上的三坛峰,共有三层,每层都是很规则的正方体。与三坛峰不同的是,这三层正方形石屋一层比一层小,最下面的一层足有最上面一层七八个大。
“大家小心!那里就是魔头的宫殿了!”竖爷压低嗓音,指尖死死扣住最高的石屋,目光如炬,仿佛往昔的记忆正在脑海中翻涌。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确信,像是曾在此处历经生死。
三恒喉结滚动,紧张地盯着竖爷,声音里满是不安:“现在怎么办?”
“冲进去!”焦火眼神炽热,话语如利箭般冲破凝滞的空气,抢在竖爷开口前果断发声。
“等下!我先探查。”成合罕见地皱起眉头,这个向来只出手不出主意的汉子,此刻眼中满是慎重,一改往日作风。
“一起进去!”香姑攥紧腰间武器,简短有力的话语中透着决绝。
北灵重重地点头,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对!我们一起冲进去或许还有希望,一个一个进去同送死无异。”
竖爷沉默着颔首,吉云同样神色凝重地表示赞同。成合张了张嘴,最终将未出口的话咽回肚里,他自己也不清楚还能说些什么。伴着远处如雷般的喧闹声,众人贴着空荡荡的石屋疾行,脚步放轻却又迅速,很快便来到那座特殊石屋前。石屋的石门高大厚重,靠近洞顶洞口一侧,其上镌刻着巨大的图案,赤红纹路似熊熊燃烧的火焰,流转间又宛如飘渺的白云。三恒瞳孔骤缩,声音因震惊而发颤:“竖爷,你看这图案同西域那个洞窟中的也是一样的!”
石门在三恒说话时突然打开了,石门内的一切即便在昏暗光线下,仍一下子显现在几人跟前。石门内是个巨大却简陋的房间,正中央有个石台,石台上有把石椅,椅上坐着的正是穆岸,他身后站着个全身裹黑袍、连脸都看不见的妖魔。房间内除了中央石台和四侧石柱外,没有任何其他器物,石台四周空荡荡的地面上,零零散散站着六个妖魔,其中先前逃走的夫诸、羽妖和鳞妖赫然在列。石门打开后,竖爷几人也随即出现在石门内妖魔的视线中。穆岸轻蔑地看着竖爷几人,不起身,也不说话;他身旁的黑袍人一动不动,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地面上的六个妖魔则快速聚到石台与石门之间,神情各异地盯着竖爷几人。
石门在三恒说话时骤然打开,石门内的景象即便在昏暗光线下,也瞬间显现在几人眼前。石门内是个巨大却简陋的房间 —— 正中央有石台,石台上有石椅,石椅上坐着穆岸;他身后站着个全身裹黑袍、连脸都看不见的妖魔。房间里除了中央石台与分散四侧的石柱,再无他物;石台四周空旷的地面上,零零散散站着六个妖魔,先前逃走的夫诸、羽妖和鳞妖赫然在列。石门打开后,竖爷几人也随即映入石门内妖魔的眼中。
穆岸轻蔑地望着竖爷几人,既不起身,也不言语;他身旁的黑袍人纹丝不动,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地面上的六个妖魔则迅速聚集到石台与石门之间,神情各异盯着竖爷几人。
有那么片刻,石门外的人与石门内的人互相凝视着彼此,既像不期而遇的老熟人,又似意外相逢的陌生人。然而,这种相视极为短暂,恰似西域的狮子遇见中原的老虎 —— 相视不过是因为抬头,而抬头的目的,终究是为了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