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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需要系统给的名册。我们自己找。”
我带头写下第一块铭牌:“这里葬着:陆鹏。他不是Q-L103。”
那是一位编号者的哥哥提供的信息,他在我们发布“光回线”第四条广播时认出了跳楼自杀那名男孩,说那是他失踪两年的弟弟。他痛哭着打来热线:“我妈不肯认那是他,因为死亡通告上只有编号。你们帮我写上他的名字,好不好?”
我们写下了他的名字,用最坚硬的铝牌刻印,再贴在他原先那只冰冷编号盒上。
一个名字,一个人的轮廓,就这样从黑暗中浮现。
接下来几天,我们发布“实名归骨志愿者征集令”,招募有数据分析能力、有遗物搜查经验、或曾在社区医院、街道档案室工作的人组成“回忆搜查小队”。
他们分成五组,进入各个城市的边缘火化点、无人墓地、失踪档案柜,逐一匹配曾编号者的资料与遗物,希望为每一位“匿名死者”找到名字。
起初进展缓慢。
很多骨灰盒根本没有编号信息,有的只用“无名尸体C-023”之类编号;有的标签已脱落;有的连盒子都没了,只有散骨撒在粗糙的火盆灰上。
但我们没停。
有一次,在旧城区一所即将拆除的养老院杂物间,一位志愿者发现了一本发黄的登记簿,上面潦草地记录着几名“送医失败死亡者”的资料,其中一行写着:“编号Q-T509,自称名叫周春平,男,62岁,四川南江人。”
我们用这条线索联系到南江地方口音社群,一位白发老人一听就哭了:“那是我表哥!他二十年前离家,说去找儿子,后来再没回过。”
我们把“周春平”的名字写下来,送到他被火化的那间小屋门前。小屋早已封闭,门口还贴着“系统回收场所,请勿入内”。
我们没有进去。只在墙上贴了一张白纸:
“这里曾烧过一位老人。他叫周春平,不叫Q-T509。”
我们开始用这种方式,在全国各地贴“名字纸”。
有人撕,有人笑,有人骂我们“扰乱秩序”,但我们越来越快。纸张越来越多。
到了第五天,全国“名字纸”贴出超过一千五百张,其中确认真实姓名的有312人,家属联系后认领的有27人。
一个网友在社交暗网写下:
“编号者死后连个名字都没有。你们让他们重新有了第二次人生。”
我们终于筹集到一笔用于制作骨灰铭牌的专款。
是一位匿名捐赠者留言:
“我弟走的时候,他们只告诉我‘Q-Y211已火化’。我妈到死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你们愿意写回他的名字,我给你们50万。请继续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