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血染侯府

第13章 断弦之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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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梨雪仿佛应和着这一幕,忽然纷纷扬扬地变大,一片洁白的花瓣悠悠飘落,恰好落在琴面上,将她的血渍悄然盖住。苏明薇看着太子专注调弦的模样,脑海中又浮现出他在朝堂上弹劾柳氏时的冷峻面容,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情在暮色中重叠,竟让她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殿下,”她犹豫片刻,忽然开口,“明薇近日在侯府,发现了一些陈年旧账……”

“嘘——”太子伸出手指,轻轻按住她的唇,指尖带着琴弦的丝丝凉意,“今日只谈琴,不谈其他。”他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轻笑,“本殿让人在琴室备下了莲花酥,与你拨子上的花纹一般无二。”

更夫敲过戌时,清冷的夜风忽然吹进琴室,烛火瞬间摇曳不定,随后被无情地吹灭。苏明薇置身于黑暗之中,能清晰地听见太子的呼吸声近在咫尺,心中不禁警铃大作。她忽然想起夜无痕的警告:“太子近日频繁出入普济寺,与住持密谈。”她下意识地悄悄摸向袖中的短刀,就在此时,却听见太子在黑暗中低声说道:“明薇,你可知道,本殿为何总送你莲花纹的首饰?”

黑暗中,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腕上的翡翠镯,最终停留在那“慎”字的刻痕上,声音低沉而神秘:“因为这是先皇后的暗号,”他忽然轻笑,“莲花不开,真相不来——梧桐姑姑当年,常对先皇后说这句话。”

片刻后,烛火重新亮起,摇曳的烛光将室内重新照亮。太子已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案头不知何时多了一封尚未拆开的密信。苏明薇看着信封上精致的蟠龙纹,忽然惊觉,那封口的火漆印,竟与父亲密室暗格的印泥一模一样。她心中一凛,赶忙福了福身:“时辰不早,明薇该回侯府了。”

“等等。”太子忽然取出一个精致的檀木匣,打开匣盖,里面躺着一支金镶玉簪,簪头是一朵盛开的莲花,雕琢得栩栩如生。“本殿让人照着先皇后的画像刻的,与你母亲的拨子正好相配。”

苏明薇伸手接过玉簪,目光不经意扫过莲花蕊,却发现里面嵌着一粒极小的骷髅珠——那正是幽冥阁的标记。她只觉后背瞬间冷汗淋漓,但此刻容不得她有丝毫慌乱,只能强自镇定,将玉簪轻轻别在鬓边,微笑着说道:“谢殿下赏赐。”

在回程的马车上,绿萼举着灯,照亮了车厢。她忽然低呼一声:“小姐,您的拨子……”

苏明薇低头看向拨子上的缠枝莲纹,不知何时,上面多了一道细微的划痕,与太子玉簪上的骷髅珠竟恰好组成完整的幽冥阁标记。她忽然轻笑一声,对绿萼低声吩咐道:“去告诉夜大人,太子的‘真情’,怕是比沉水香更毒三分。”

更漏声在寂静的夜里悠悠回荡,东宫的梨香苑中,忽然又传来一声琴弦断裂的声响。太子手中捏着苏明薇留下的血帕,帕角绣着的半朵莲花,与先皇后遗诏残页上的印记完全吻合。他缓缓望向窗外普济寺的方向,低声喃喃道:“梧桐姑姑啊梧桐姑姑,你终究还是把先皇的血脉,送到了本殿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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