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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逐渐汇聚,指向一个骇人听闻的真相:**有人正在利用先帝遗留的道术典籍,结合钦天监天文观测之力,试图构建一场“天命更易”的骗局**。他们计划在冬至大典上,借“天象异变”之名,宣布赵文昭“失德”,继而推出一名傀儡皇子登基,由幕后集团操控朝政。
而所谓的“纯阳之血”,并非用于祭祀,而是作为激活某种古老阵法的能量引信??其最终目的,竟是重启传说中的“龙脉逆阵”,强行抽取天下气运,供少数人永享权寿。
赵承渊得知此事时,正坐在书房阅读一份来自汾州的民议坛简报。一位农妇在会上直言:“我家男人去年死了,官府说按旧律,寡妇不能继承田产。可新律说了,女子也能种地纳税。我现在养活三个娃,还供小女儿上学。你们要是敢改回去,我就带着全村女人去京城告御状!”
他读罢,久久不能言语。
片刻后,他对张德全说:“备马,我要去一趟民议坛。”
翌日辰时,东华城南坊民议坛如期开放。百姓络绎而至,士子、工匠、商贩、农夫,甚至几位蒙着面纱的妇人也抱着孩子前来。今日议题是“是否允许女子参加科考”。按旧制,科举仅限男子,而新政虽设女塾,却未明文开放考场。
赵承渊悄然步入人群,立于角落。
一位年轻女子登台,手持算学试卷,声音清亮:“我在庐州女塾读书两年,解得了三次方程,画得出水利图。若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为何我父亲病逝后,是我用算盘核对账目,保住了家中布坊?若说女子不能理政,那为何去年洪水时,是我们女塾学生组织妇孺搬运沙袋,救了整条街?请问我与男儿何异?凭什么不能考取功名,为国效力?”
台下掌声雷动。
一位白发老儒起身反驳:“礼不可废!男女有别乃天地秩序。尔等若入仕途,岂不乱了纲常?”
“那请问老先生,”女子反问,“您可曾见过宁古塔雪原上的鹰?雌鹰猎食比雄鹰更快更准。自然之道,本无强分阴阳。若真讲天理,为何不让才能决定位置,而非性别?”
全场哗然,继而爆发出喝彩。
赵承渊站在人群中,眼眶微热。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力量??不是刀剑,不是权谋,而是千万普通人站出来,为自己发声。
就在此时,一名巡风司密探匆匆入场,在他耳边低语:“宫中出事了。摄政王昨夜失踪,今晨有人在太液池畔发现他的玉佩,沾有血迹。”
赵承渊心头一沉。
他立即召集所有人马,直扑皇宫。
紫宸殿外戒备森严,但守卫神色慌乱。沈砚率神机营强行破门而入,却发现大殿空无一人,唯有地面用朱砂写着八个大字:**“天命归真,逆者当诛。”**
裴九追踪气息至西偏殿,终于在密室中找到被铁链锁住的赵文昭。他面色苍白,手臂上有针孔痕迹,显然已被抽取过血液。身旁摆放着一面铜镜,镜面刻着复杂的星图,正对着冬至日太阳轨迹。
“他们想用他的血启动阵法……”赵承渊扶起赵文昭,“再晚一天,整个东华城的地脉都会被扭曲,届时山崩水竭,百姓将陷入大乱。”
赵文昭虚弱睁眼:“我……我梦见祖父对我说,‘帝王之责,不在长生,而在断舍’……我明白了,你才是对的。这江山,不该属于某一个人,而应属于每一个愿意为之奋斗的人。”
赵承渊握住他的手:“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需要你活着,作为新政的象征,作为对抗谎言的旗帜。”
当夜,赵承渊下令关闭所有城门,全城搜捕涉案官员。礼部尚书被捕时仍在焚毁文书,口中高呼:“吾奉大道之命,清肃人间!”钦天监正则试图启动星轨仪,被裴九一箭射穿右手。
七日后,涉案三十七人全部落网,其中十二人供认曾接受玄冥观残党指令,另有五人承认修炼邪术,妄图“以血换运”。
冬至前夕,赵承渊在民议坛召开万人大会,公开审讯主犯。百姓可自由提问,士子可当场辩论,妇孺亦可登台控诉受害经历。最终,依据《新律》,所有主谋判处流放宁古塔垦荒二十年,期间不得赦免;协助者革职永不录用;涉案典籍尽数焚毁,严禁传播。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
而在火光映照下,赵承渊立于高台,朗声道:“今天,我们不用秘密审判,不用株连九族,不用血洗朝堂。我们用证据、用道理、用百姓的眼睛来裁决是非。这就是我要的天下??一个不必靠恐惧维持秩序的天下!”
台下万众齐呼:“承志侯千岁!新政万年!”
他没有回应欢呼,只是转身望向北方。
风自宁古塔而来,携着春樱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衣襟。
数月后,第一批由女子考取的“经义副尉”正式入职地方衙门,主持户籍与教育事务。汾州农妇组建的“织女会”向朝廷提交请愿书,要求设立纺织工坊保护法。就连最偏远的黑水泊渔村,也自发成立了“渔民议事会”,选举代表参与税收协商。
赵承渊依旧住在旧宅,每日批阅奏章,修订律法。他在《北疆赋税图》最后一页添上一笔:
**“民心如江河,堵则溃,疏则润。治国不在握剑之手,而在倾听之心。此生愿为桥,渡人渡世,不负宁古塔那一场雪。”**
窗外,春风拂过新栽的樱树,花瓣纷飞如雨。
远处学堂传来稚嫩诵读声:
“税轻则民富,民富则国强……”
一字一句,清晰如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