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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
苏泽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金属床上。这里不是冰冷的舰桥,而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透过一旁的巨大舷窗,能看到“蔚蓝之眼”那棵巨大的蓝色水晶树,正在缓缓律动。
他正身处血海之舟内,而飞舟,停泊在了“蔚蓝之眼”的某个内部船坞里。
周铁山、李青和周岩三人,正守在床边,看到他醒来,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色。
“苏……苏哥,你醒了!”周铁山激动得有些结巴。
苏泽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使不出力气。李青连忙上前,在他背后垫了两个枕头,让他能靠着床头。
“校长和林将军呢?”苏泽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他们正在指挥部和EM-08开会,商量后续的事情。”周岩答道,“他们吩咐了,您一醒,就立刻通知他们。”
苏泽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他闭上眼,开始内视自己的身体。
胸口,那颗由光粒子构成的漩涡,已经变成了一颗乳白色的心脏。它在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为他这具躯壳提供着最基础的生命能量,不多不少,刚好够他活着。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丹田空空如也,识海沉寂如死水,四肢百骸的经脉里,再没有一丝神力流淌。
他试着在心里呼唤“斩渊”,没有回应。
他试着与“血海之舟”建立联系,同样石沉大海。
掠夺面具、血煌刀……所有他曾经依赖的宝物,都失去了感应。
他真的,变成了一个凡人。
一种巨大的失落感,攫住了他的心脏。他拯救了世界,却失去了自己的一切。
就在他心神激荡的瞬间,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他意识的最深处传来。
天旋地转。
当苏泽再次“看”清周围时,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熟悉的土地上。
脚下是幽魂海沟的黑色岩石,远处是龙族遗迹的断壁残垣,头顶是深邃的海水。
这里是……七海遗迹?
不。
苏泽猛然抬头。
他“看到”了这片世界的边界,那里是一片混沌的虚无。
他明白了。
这里是他的识海。
他那座神秘的武道天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颗与他刚刚拯救的星球,一模一样的,完美的微缩模型。
这颗星球,就是他新的“武道天宫”。
世界之心,不仅给了他一颗新的心脏,还将整颗星球的“数据”,烙印进了他的灵魂。
他站在这片微缩天地的中心,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气息。
不,不是一股。
是成千上万股。
这些气息,遍布了整个星球模型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座山峰,每一条河流,每一片大陆。
每一股气息,都强大、内敛、深不可测。
那是……武神的气息。
苏泽的意识猛地拔高,飞向这片内在宇宙的“天空”。
他低头俯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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