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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苏同志，纺织厂的方厂长可是在你这？”
苏瑾妍如蒙大赦，忙应了声。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村支书一马当先跨进院子，身后还跟着新上任的大队长和十来个村民，原本清静的小院顿时热闹起来。
方自衡一抬头，见这么多人涌进来，也有些愣住。
沈砚舟怕苏瑾妍被挤到，护着她退到一侧，下一秒，众人已将方自衡围聚。
村支书笑得见牙不见眼，“方厂长，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安排人去接你！”
他完全误会了方自衡的来意，“上次公社开会，你说要在几个大队里选技术扶持点，现在亲自过来，是选中我们大队了？”
方自衡笑得温润：“我来办点私事。”
大队长就跟完全没听出他的否认似的，热情拉着他，“来都来了，正好去看看咱们新修的仓库！那地方宽敞得很，摆二十台缝纫机都不成问题！”
“没错没错！”
“咱们都盼着能做贡献，就是缺技术指导……”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附和，推搡着方自衡往外走，根本不给他开口机会。
这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转眼间院子里又恢复了宁静。
苏瑾妍挠挠脸，有些纳闷：“村里什么时候建的仓库？我怎么不知道？”
沈砚舟拿起茶壶给她续了杯水，声音清润：“就是将几间没人住的老房子翻新了。”
“上月公社提出工农结合，国营厂都要派技术员下乡，搞技术支援，要是有合适的，还能长期合作接单，大家自然上心。”
沈砚舟见苏瑾妍拖着腮，那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巴巴盯着他，喉间不自觉发紧。
他清了清嗓子，“怎么这样看我？”
“你整天不是在家看书，就是陪我做题，怎么知道这么多事？”
沈砚舟微不可查地笑了笑，“远帆最近在村里，混得如鱼得水。”
苏瑾妍了悟。
顾远帆确实自来熟，才来没多久，和村里人的熟悉程度就比苏瑾妍还高了。
连村东头村支书家母鸡几天下一个蛋，都摸得门儿清。
现在要说他顾远帆是林场大队的人，只怕没一个人不同意。
她重新坐了回去，方自衡还不知道回不回来，她看盘子里切得方正的紫藤糕，每块不过拇指大小，淡紫色的糕体上嵌着几瓣紫藤花，瞧着十分精致。
轻轻咬一口，便有淡雅的花香和糯香弥漫唇齿。
沈砚舟见她一连吃了好几块，“很好吃？”
苏瑾妍点点头，塞了一块到他嘴里，“不怎么甜。”
国人对甜品的最高评价就是不甜。
沈砚舟对甜食无感，但苏瑾妍喜欢，他就愿意花心思钻研。
他若有所思：“等院子里的金桔熟了，可以试着做金桔糕。”
苏瑾妍眼睛一亮，又很快黯淡：“那还等到夏天。”
“待会儿先摘几颗青的试试，多放点糖应该也行。”
“别待会儿了，想到就要做。”
怀孕后，苏瑾妍的食欲总是来得又急又猛，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金桔酸甜的滋味。
她把沈砚舟拉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摘了一堆青青的金桔。
金桔表皮犹带晨露，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清新的柑橘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她嘴里发馋，捏起一颗金桔就要往嘴里送，沈砚舟的手掌突然覆了上来，温热干燥的掌心轻轻压住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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