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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给你洗了再吃。”
沈砚舟将她手里那几颗金桔拿走了。
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带起一阵微热酥麻的触感。
苏瑾妍眨了眨眼，忽略掉心头那点小小悸动，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到了水缸旁，看着他舀水冲洗金桔。
这个季节的金桔还未成熟，光是闻着那股酸涩的气味就让人牙根发软。
可苏瑾妍却吃得开心，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送。
这些金桔本是摘来做糕点的，如今倒直接进了她肚里。
沈砚舟见她这么爱吃酸食，忽然记起村后山上有片青李子林，这会儿正是结果的时节。
下午过去应该也能摘不少，晚上处理好腌上，明天就能给她当零嘴。
“沈知青，沈知青不好了！”
王婶跌跌撞撞冲进院子，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你表弟跑去隔壁大队了！怕是要闹出大事来！”
苏瑾妍有些意外。
虽然她认识顾远帆的时间不长，但也能感觉到他不是个冲动行事的人。
沈砚舟沉声问：“王婶，你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婶显然惊魂未定，苏瑾妍仔细听了半晌，才勉强理清来龙去脉。
原来是王梦瓶的丈夫周秋实，又来作妖了。
他带着一帮兄弟，闯进卫生所，把王梦瓶的孩子抢走了。
顾远帆昨天怕王婶照顾不过来，就留在了卫生所，凡事好搭把手。
结果就撞见了他们的抢孩子，他这脾气能忍？二话不说就追了过去。
也是今天方自衡的突然到访，让村民们都跟去厂房看热闹了，这才给了周秋实可趁之机。
王婶急得直跺脚：“周秋实家里有六个兄弟，个个都是出了名的横。你表弟一个人过去，这不是要吃亏吗！”
沈砚舟：……
他倒不担心顾远帆受伤，就怕顾远帆下手没轻重，把周家兄弟收拾得太惨。
眼下顾远帆身份敏感，市管会的人还在四处找他，要是闹大了惊动公社，又是一堆麻烦。
“我去看看。”
“一起去。”
苏瑾妍拉着他的胳膊，他犹豫了下，还是点了头。
有他护着，倒不至于让她受伤。
王婶急得直跺脚，“我的天爷！你俩细胳膊细腿的，这不是送上门给人揍？我原想着找大队长拿个主意，可一路跑回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全村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苏瑾妍解释：“县纺织厂来人了，村支书正带着大伙儿招待，想请人给咱们村做技术指导。”
王婶虽然没读过书，但也明白，能让全村人都忙活的事肯定不小。
她心里有些打鼓，要是这时候把抢孩子的事捅出去，岂不是让纺织厂的人觉得村里不太平？
万一把好事搅黄了，以后走在村里，都要被粗民们戳着脊梁骨骂。
可小顾是为了她的外孙出头，总不能见死不救……
王婶左右为难，余光却瞥到沈砚舟和苏瑾妍快步出了院子。
王婶心一横，被戳脊梁骨骂就骂，沈知青他们三个加起来，都不够人家一拳的，还是得找大队长出面。
邻村离林场大队不算远，步行约莫半个钟头。
沈砚舟和苏瑾妍要追顾远帆，走路肯定来不及，索性骑走了村支书暂存在他们家的自行车。
出了村子没多远，就能听到远方传来嘈杂人声，隐约还有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
沈砚舟加快了蹬自行车的速度，周秋实粗犷的骂声也随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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