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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妤依旧讨厌陆湛。
讨厌他的自以为是，讨厌他做的一切自认为对她好的事情，更讨厌不论什么时候，他仿佛都是一副矜贵的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不打算原谅他的。
哪怕他现在做地再多，知妤也无法忘记他之前是怎么对待的自己。
那些孤独而冷清的夜晚，她在陆家中的举步维艰，他每一次的冷眼旁观，还有……他们死去的那个孩子。
温知行出生的时候，知妤已经开始记事了。
所以她一直还记得那个时候自己的父母对小婴儿是怎样的爱护和关怀。
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没有忘记爱她。
那个时候她还一脸稚嫩的告诉她母亲，以后自己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要这么爱护她。
当时的母亲还笑着说了一句，说她长大了，都已经想结婚了。
知妤又是怎么回答她的呢？
她已经忘了。
但她始终能记得自己怀孕的那段时间。
没有欣喜，也没有幸福。
她知道，陆湛不过是将那个孩子当成了一条绑住自己的绳子。
而她想要做的，则是利用那个孩子作为自己离开的垫板。
她甚至开出了价格。
——当她开出价格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不是过去的温知妤了。
她也没有兑现自己年少时的承诺。
她和那些人贩子甚至没有什么区别。
愧疚、自我厌弃。
最后，在知道他和乔颜之间的事情后，这种情绪到达了顶峰。
她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感到了无尽的……悲哀。
她想，与其让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承受这种痛苦，不如……从未来过。
——是她亲手杀死了他。
那个她从年少时就开始憧憬向往的孩子，最后，死在了他母亲的手上。
那种痛苦，知妤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她要怎么去原谅眼前的人？
她又怎么能……原谅他？
可当知妤看着眼前人略带猩红的眼睛，那些决绝的话，却又怎么也说不出来。
最后，她只说道，“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起了过去的事情，亦或者是她的情绪也被他感染了，此时知妤的声音中也带了几分明显的艰涩。
陆湛好像听出来了。
他在垂眸看了她一会儿后，这才说道，“因为我想这么做。”
知妤皱起了眉头。
“哪怕知道你可能不会接受，但我还是……想要这么做。”他说道，“有些事情，如果我真的可以控制的话，那我就不必如此……痛苦了。”
话说着，陆湛也轻笑了一声。
那笑容中，尽是苦涩和无奈。
知妤也不说话了，只慢慢的转开眼睛。
但陆湛依旧是覆在她身上的，就连那抓在她小臂上的手也依旧用力。
或许是感觉到了知妤情绪的松动，他突然又朝她这边靠近了几分。
知妤的身体立即跟着绷紧了，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在他的唇瓣贴上她的之前，陆湛的动作倒是很快停了下来，再轻声说道，“所以，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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