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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午后，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顾晚意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建筑初步》，手边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和演算。
“原来建筑有这么多门道......”顾晚意看书的时候下意识的微微皱眉，这是她思考时的小习惯。
“好久没看弹幕了......”顾晚意喝了口水，打开了弹幕。
自从即将考试前和这段时间忙的很，顾晚意打开弹幕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
【！！！你终于来了！】
【感觉女配宝宝已经把我们忘记了。】
“没有忘呢，只是最近太忙了，就没时间。”
【哼哼哼！】
【我也好久没看这本书了，女配竟然考上了国内一等一的建筑大学！恭喜！】
【刚收到录取通知书就看见女配也考上了，嘿嘿，这算不算一种同步。】
“也恭喜你！”顾晚意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爽，也送来了篱笆外不和谐的议论声。
“哟，瞧瞧，咱们的状元娘子还在用功呢！”
一个尖细的嗓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酸意。
顾晚意不用抬头，也知道是镇上那个有名的“包打听”王婶。
王婶身边照例跟着两个闲来无事的妇人。
她抬眼，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王婶。”
王婶见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更是不忿，扒着篱笆，声音又拔高了几分：
“要我说啊，晚意，你这都嫁给陆老板了，吃穿不愁，还折腾着考什么大学啊？女人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安安心心在家伺候男人，操持家务才是正经！别到时候书没读成，再把男人的心给读野了！”
这话已是相当难听，带着恶意的揣测，旁边两个妇人也跟着附和：
“就是，陆老板生意做得那么大，你不在家好好守着，万一……”
“听说大学里都是些洋学生，心思活络着呢……”
顾晚意缓缓合上书，抬起头，目光清凌凌地扫过篱笆外那三张写满八卦与嫉妒的脸。
她没有动怒，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讽刺的弧度。
“王婶，几位婶子，”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读书人特有的沉静力量。
“现在是新社会了，政府提倡男女平等，鼓励妇女求知上进。”
“我靠自己的本事考上大学，学习知识，将来为国家建设出力，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不正经、瞎折腾了？”
她站起身，走到篱笆边，虽然隔着篱笆，但那挺直的脊梁和清亮的目光，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
“至于我家陆烬--”她提到丈夫的名字，语气自然而坚定。
“他若是那种会被几句风言风语、或者妻子追求上进就‘心野’的男人，那我顾晚意也看不上。”
“他支持我读书，是因为他懂得尊重，懂得一个人的价值不该被性别和婚姻束缚。几位婶子有空在这里操心别人家的夫妻感情，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家孩子的功课？”
她这番话，不卑不亢，既点明了时代潮流，又暗讽了对方思想陈旧、多管闲事，最后还轻飘飘地将了一军。
王婶几人被噎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张着嘴，却找不到话来反驳。
顾晚意说的句句在理，还把她们堵得哑口无言。尤其是最后提到孩子功课，更是戳中了她们的痛处。
她们的孩子，没一个能像顾晚意这么会读书的。
“你……你牙尖嘴利！”
王婶憋了半天，才悻悻地扔下一句，拉着另外两人灰溜溜地走了，背影都透着狼狈。
顾晚意看着她们走远，轻轻舒了口气。
她并不喜欢与人争执，但也绝不会任由这些无聊的流言中伤自己和陆烬的感情与追求。
没过两天，镇上几个颇有头脸的乡绅，借着由头，在镇上最好的饭馆设了一桌“劝学宴”，特意请了陆烬和顾晚意。
作陪的还有镇上小学的校长和几位老学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题便引到了顾晚意上大学这件事上。
一位留着山羊胡的乡绅，捋着胡须，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陆老板，顾老师，老夫托大，说几句。顾老师才华出众，金榜题名，实乃我镇之光。”
“只是……这女子出嫁从夫，相夫教子乃是本分。京城路远，求学数载，抛头露面，难免惹人闲话。”
“依我看，不若就在镇上安心做个女老师，既全了才名，又不失妇道，岂不两全其美？”
另一位也附和道：“是啊，陆老板生意繁忙，正需贤内助。顾老师这一走，家中无人照料，还是不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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