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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成群的客人低声交谈，抚琴的乐师技艺高超，一派风流景象。
在这种地方是最能降低人的防备之心的，也有不少人乐意来这个地方谈事。
都不担心自己的秘密会被外传，大多都只会被当成笑话，转头就忘了。
但苏见雪知道，这风流之下，是京城最密集的情报网。
这里的每一个龟公、每一个姑娘，耳朵都比刀子还利。
她一身青色儒衫，头发用一根木簪束起，扮成一个进京赶考的清秀书生，脸上还特意抹了些黄粉，显得有些风尘仆仆。
顾北川则是一身短打劲装，扮作她的护卫，只是那过于挺拔的身形和锐利的眼神，怎么看都比寻常护卫扎眼太多。
“两位爷，里边请。”一个眼尖的龟公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是听曲儿还是找人？”
“找一位姓王的朋友，”顾北川上前一步，将苏见雪挡在身后，声音毫无起伏，“他好画，尤其喜欢画山水。”
龟公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即变得更加恭敬，“原来是王爷的朋友，雅间早就备好了，天字一号，二位请随我来。”
穿过蜿蜒的回廊，龟公将他们引到一间僻静的包厢前，便躬身退下。
顾北川推开门，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着酒气扑面而来。
太子赵泓早已在座，同样换了一身锦袍，扮作富商模样。
他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骚包的亮紫色长袍，领口袖口都用金线滚了边，手里摇着一把白玉扇柄的折扇，一双桃花眼漫不经心地扫过来，带着几分慵懒和审视。
他长得极为俊美，却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邪气。
“来了，”赵泓笑着起身，指了指那紫袍男子，“给二位介绍一下，我的一位……生意伙伴，你们叫他十三郎便可。”
他又对那紫袍男子道，“十三，这两位便是我跟你提过的，苏先生和他的护卫。”
苏见雪心中一凛。
十三郎？皇子中行十三的，只有那位以风流闻名，母族是手握兵权的镇国公府的赵渊。
她拱手行礼，刻意压低了嗓音，“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十三爷。”
“坐。”赵渊懒洋洋地抬了抬下巴，目光却肆无忌惮地在苏见雪和顾北川身上来回打量。
酒过三巡，赵泓与苏见雪聊着一些边境贸易的琐事，赵渊始终没怎么说话，只是摇着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忽然，他“啪”地一声合上折扇。
清脆的响声让屋内的交谈戛然而止。
“苏见雪，你这名声如今可是越来越大，私自与我们见面，难道就不怕被皇上身边的人知晓说你想忽悠太子谋篡皇位？”
一来就给自己放大招？
苏见雪嗤笑，“我收到的请帖，怎么能是我怂恿太子呢？万一太子正有此意呢？”
这太子看着是不错，但他是否真的对皇位有所渴求，这是昭然若揭的。
但具体的情况到底如何，苏见雪不太乐意浪费时间去揣测。
方若想给他们安名头，今日就可以动手，没有必要去扯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你倒是聪慧，知晓情况。”
赵渊轻笑，“那我倒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条件想跟我们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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