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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觉得委屈。
加上上辈子，她这宗妇之位做了将近二十年，事必躬亲，从未出过半分差池，可换来的是什么？
唯有无尽的羞辱。
秦云素只觉得有些倦了，她扶着腰，迎着春朝错愕、担忧的眼神慢慢蹲下去，把大夫人方才丢下、踩踏的绣品尽数收拢好。
才撑着一旁的桌案慢慢起身。
如今，她月份已然六个多月了，肚子一天一个样，上旬裁剪过的衣裳，中旬便小了。做这般的动作，都得够她缓上许久。
将自己身怀六甲的儿媳妇逼到这个份上，大夫人心中微颤了一瞬，可下一秒，想到自己那可怜的孙儿，滔天怒火便喷涌而来。
“我当真是小看你了，竟这般能忍，心肠竟这般歹毒！你等着，我定要让时璋休了你，你这毒妇！”
青头白脸被骂了一顿，秦云素只觉得好笑得很，可还没等她说什么，又一位不速之客便到了。
“伯母这是怎么了？妹妹，你也真是的，怎么叫伯母发如此大火呢！”
秦意浓一身浅黄色襦裙，袅袅而来。衣裳大概是熏过香，随着她走动之际，香气弥散。
秦云素眉心紧皱，偏过头去拍了拍胸膛才压下闻着她身上而涌起的反胃、难受。
见秦意浓来了，大夫人好歹清醒了一些，却是径直走到秦意浓的身侧，向她数落起秦云素的不是来了。
“唉，意浓来了？着实是让你看足了我们沈家的笑话。当初若是你...”
秦云素缓和回来，一听大夫人的话便知晓她后面要放什么屁。
于是，她抢先一步开口，皮笑肉不笑：“长姐这速度真够快的，便是哪出了事儿，第一个来的定然是长姐。”
瞧见秦意浓面色变差，秦云素的眉梢也松了些，可她嘴巴皮子却没停下来。
“知道的，知晓这儿是沈家，若是不知晓的...还以为是苏家。”
苏是秦意浓那亡夫的姓氏，听着秦云素这般说，她面色青红交织了片刻，才转过头看向大夫人。
“也是...都怪意浓。只是如今伯母与妹妹争吵...我这个做姐姐的，总该替她道歉的。”
秦云素揉了揉眉心。
“先不必。”
她望向老夫人，终于问出了那一句困惑在心中许久的疑问。
“只是我当真想知道，母亲今日莫名闯进枕溪阁来，又莫名将我劈头盖脸地骂一顿，究竟是为何？”
见秦云素一副当真不知晓的样子，大夫人眼眶更红了，被气得。
“好啊好啊，遇安他因为你，如今才六岁便在宫中被打了板子，你这个做生母的不知道心疼就算了，竟还推三阻四，连发生什么都不知道？我看你做宗妇做到不知晓天高地厚了！可怜我的遇安啊！竟然摊上你这个亲娘！”
秦云素听着大夫人的话，愣在原地。
沈遇安被贵人罚了？还...是因着她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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