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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顾耀赫，灯光下她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顾团长，您和沈厂长，感情真好。”
她这话像是感叹，又像是试探。
顾耀赫心头一紧，语气平静却带着明确的界限，“是，妙音为这个家付出很多。”
秦雪梅笑了笑，看不出情绪，“真好，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她转身走入雨幕，背影挺拔利落。
秦雪梅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顾耀赫站在家属院门口，眉头微蹙。
他不是木头，秦雪梅那些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举动，以及刚才那句意味深长的“您和沈厂长感情真好”，都像细小的石子投入他平静的心湖，漾开一圈圈警惕的涟漪。
他转身走进小院，刻意将沾了雨水的外套在门廊下甩了甩，仿佛要甩掉某种不适的气息。
沈妙音正坐在灯下核对账目，听到动静抬起头，敏锐地捕捉到丈夫眉宇间一丝未散的凝重。
“淋雨了？”
她放下笔，起身接过顾耀赫脱下的外衣。
“没事，碰到秦工，她顺路送了一段。”顾耀赫语气尽量平淡，沈妙音何等了解他，立刻听出其中的不寻常。
“秦雪梅？”
沈妙音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将衣服挂好，“她倒是热心，这么大的雨，是该互相照应下。”
她语气温和，眼神却像最精密的仪器，扫过丈夫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顾耀赫不想让妻子担心，更不愿隐瞒，便简略说了刚才的情况，包括秦雪梅最后那句“感叹”。
沈妙音听完，轻轻“嗯”了一声，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连绵的雨丝，“耀赫，这位秦工，专业能力是强的，就是心思似乎不太纯粹，她看你的眼神，不像普通同事。”
顾耀赫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放心，我有分寸，只是现在项目关键期，她是省里派来的专家，面上不能闹得太僵。”
“我明白。”
沈妙音靠进丈夫怀里，声音轻柔却坚定，“咱们这个家，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外人想凭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一点小恩小惠就撬动根基，那是痴心妄想。”
她抬起头，眼中闪着睿智的光，“不过，既然她出招了，咱们也不能只是被动防守。我倒想看看，她这出戏，到底想唱到什么程度。”
第二天，新生产线安装遇到一个棘手的技术难题，秦雪梅抱着一摞图纸直接找到了顾耀赫的办公室。
“顾团长，这个传动系统的兼容性可能有问题，需要立刻调整方案，您看这里。”
她极其自然地走到顾耀赫身边，俯身指向铺在桌上的图纸，手臂几乎挨着顾耀赫的胳膊，发梢带着淡淡的香气拂过。
顾耀赫身体几不可察地向后倾了倾，目光专注在图纸上，“什么问题？秦工请讲。”
秦雪梅仿佛全然未觉，详细解释起来，语速很快，手指在图纸上移动，时不时“不小心”碰到顾耀赫的手。
讲解完毕，她直起身，揉了揉太阳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昨晚想到这个可能，几乎一宿没睡，就想着今天赶紧和您商量。”
顾耀赫公事公办地点头，“辛苦了，秦工，这个情况很重要，我们马上召集技术小组开会研究。”
他按下内部电话，通知相关人员到会议室，刻意拉开了与秦雪梅的距离。
秦雪梅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被微笑掩盖，“好的，顾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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