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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致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比这暴雨和寒冷更刺骨。她立刻扑倒在地，屏住呼吸，紧紧趴在泥水坑里，连那一点微弱的火光也彻底捂灭。
黑暗中，她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雨水冰冷地浇在她的后颈上。
那队人影并没有停留，似乎并未发现她，只是沿着那条小路快速通过了。脚步声和模糊的日语吆喝声被风雨声掩盖，很快远去，消失不见。
丽媚趴在泥水里，久久不敢动弹，直到确认彻底没了动静，才敢慢慢抬起头。冰冷的后怕和强烈的庆幸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发软。
她不敢再点亮木棍，只能凭借着对方向的模糊记忆和对庙宇轮廓的最终印象，在黑暗中摸索着，跌跌撞撞地前行。
当她终于看到那座在暴雨中更显残破孤寂的庙宇轮廓时，几乎要虚脱过去。
李振国一直紧绷着神经守在门口，几乎成了雨夜的一部分。当看到一个泥人般的身影踉跄着扑到庙门口时，他差点直接举枪。
“是我…”丽媚气若游丝的声音传来。
“丽媚同志！”李振国又惊又喜，连忙将她扶进庙里。
庙内的战士们都被惊动了，看到丽媚这副模样，无不动容。她浑身湿透，沾满泥浆，脸上手臂上满是划痕，冻得嘴唇青紫，瑟瑟发抖，唯独怀里紧紧护着的那一堆沾满泥水的草药，却显得格外翠绿，带着生命的希望。
“快…捣碎…用水煮…给他灌下去…”丽媚瘫坐在地，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目光却急切地望向王飞的方向。
李振国立刻安排人生起一小堆谨慎的火，用破庙里找到的半个破瓦罐开始熬药。
丽媚挣扎着爬到王飞身边。他依旧昏迷着，呼吸微弱而急促，脸色在火光映照下红得骇人。她握住他滚烫的手，泪水再次混合着脸上的雨水泥水流下。
“药…找到了…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她在他耳边不断地、低低地重复着，像是在安慰他，更像是在支撑自己即将崩溃的信念。
破庙外，暴雨未歇。庙内，一点微弱的火光上，苦涩的药味开始弥漫，那是绝望深渊旁，最后一丝倔强的生机。
（第21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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