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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振邦掏出手机开始扫码，「排了快一个小时，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你这生意可真好啊！」
摊位后的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张汗泼的脸。
他咧嘴一笑，热情至极，「行！全给你了！」
动作麻利地将锅底残馀，刮进两个大碗，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和香菜，递了过来。「您拿好，小心烫。」
周振邦道谢一声，接过碗。
少年则转身对着后面仍在翘首以盼的队伍，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住各位！今天卖完了！不好意思啊！」
人群发出一阵失望的嘘，低声抱怨，渐渐散开。
只留下空荡荡的街口和浓郁不散的香气。
燕双鹰接过周振邦递过来的筷子。
两人都没什麽讲究，直接站在马路牙子旁，端着碗吃了起来。
浓香的汤汁，裹着炖得软烂的内脏和吸饱精华的火烧，味道厚重，让人额头微微冒汗，不禁惬意地呼出一口热气。
吃到一半，燕双鹰碗里的香菜没了。
他自然地走到正在收拾摊位的少年身边：「小兄弟，劳驾，再加点香菜。」
「没问题！」小当家爽快地抓起一把新鲜的香菜，利落地撒进他的碗中。
燕双鹰一边搅拌着食物，一边貌似随意地问道，「听口音，小兄弟不是本地人？老家是哪里的啊？」
「我是蜀省的！」小当家抬起头，笑容灿烂，毫无戒心。
燕双鹰点点头，继续不着痕迹地试探，「年纪轻轻，手艺不错。以后有什麽打算？」
少年终于停下动作，直起身子，用手背抹了把额角的汗。
夕阳的金辉落在他脸上，那双眼睛亮闪闪。
「我正在修行！」他的语调昂扬，没有丝毫作态，「我计划走遍全国，把咱们华国各个地方的美食，都好好学个遍！然后？用料理带给所有人幸福！」
他语调真诚，阳光暖暖，这种假大空的话，经过他嘴里说出来，竟然一点都不让人觉得虚伪。
燕双鹰盯着小当家的眼晴看了片刻，脸上缓缓露出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好志气！那就祝小兄弟前程似锦，学有所成。」
少年眼神清澈，心性质朴，并非奸恶之徒。
燕双鹰自信自己这双眼睛，绝不会看错。
一旁的周振邦早已吃完，正夹着一支烟，眯着眼。
看似悠闲地吞云吐雾，实则审视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交谈中的两人。
燕双鹰几口将碗里剩馀的汤汁喝尽，塑料碗扔进几步外的垃圾桶。
他对着少年摆了摆手，言语温和，「再见了，小老板。你的卤煮火烧很好吃。」
说完，他拍了拍周振邦的肩膀。
周振邦会意，掐灭菸头，两人并肩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
少年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不在意地笑了笑。
低下头，更加用力地擦拭起台面。
嘴里甚至不自觉地哼唱起了轻快的歌曲：「好想一直闪耀，好想一直欢笑.」
他心思纯粹，却并非愚钝，自然能感受到燕双鹰的警惕心。
但无所谓，他很清楚，他们道路不同，却并非敌人。
而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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