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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之站在一旁，看着这番场景，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此时，一个面色沉静，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从舷梯上缓步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不起眼但料子极为名贵的丝绸长衫，腰间挂着块温润的古玉，一双眼睛不大，开合间却有精光闪烁。
他看了一眼抱头痛哭的妻女，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随即便将目光，落在了旁边的林牧之身上。
那目光，不像看人，更像一个经验老到的掌柜，在评估一件货物的成色，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林牧之心中一凛。
这位，应该就是池青青的父亲，江南巨富，池万金。
池万金走到林牧之面前，站定，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
“你就是林牧之？”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常年发号施令的威严。
林牧之瞬间有些头大。
这该怎么称呼？
叫岳丈？不合适，太不合适了。
自己和青青，无媒无聘，说难听点就是私奔。在人家眼里，自己就是个拐走他掌上明珠的贼。
何况青青在自己这里，名义上还只是个妾室，这声“岳丈”喊出去，怕不是要被当场打断腿。
想到这里，林牧之干脆也就不再纠结那些虚礼。
他腰杆一挺，那股在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军人铁血之气，自然流露，竟将对方那股商贾的威势冲得七零八落。
林牧之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声音同样平静：“正是林某。”
池万金双眼微眯，似乎有些意外。
抱着女儿哭得梨花带雨的池夫人总算回过神来，她擦了擦眼泪，拉着池青青走到丈夫身边，嗔怪道：“老爷，你这是做什么？一来就板着张脸，吓到孩子了。”
她说着，还悄悄给林牧之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池万金看着夫人哭得红肿的眼睛，又瞅瞅旁边低着头，一副做错事模样的宝贝女儿，心里的火气终究是没发出来。
他哼了一声，再次看向林牧之，开门见山。
“花奴的信，我们都看了。你说你现在缺钱粮，募不到兵？”
林牧之闻言，心中悬着的大石总算落下了一半。
还好，这老丈人虽然看着不好相与，但似乎还算讲道理，没有一上来就喊打喊杀。
“不错。”林牧之坦然道，“巫山郡郡守府势力庞大，想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招人，就得多花数倍的安家费，否则，没人肯来我这客军营中。”
池万金闻言，没有立刻表态，反而嘴角翘起一个莫名的弧度，慢悠悠地说道：
“也就是说，我池家的女婿，连几千兵都养不活？”
林牧之这话说得是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这有什么好丢人的？
在现代，吃软饭或许不是什么好词，可在这古代，那压根就不是个事儿。
细数史书上那些从底层爬起来的草根枭雄，哪个在发家初期，不是依靠女人娘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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