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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绝非可结交的亲家，我不同意。”
柳相比奉国公反应更大，脸黑如锅底，还带着不解。
“纪家二郎，你也见过，我不信你就看不出，那人根本不是良配，怎么配得上雪儿！”
长公主捧着热茶，缓缓抿了一口，吐出一口热气。
看着柳相情急的模样，忽然笑了。
“本宫以为，你除了因为她，此生都不会再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我们现在谈的是雪儿的人生大事。”柳相闻言，不快里又夹杂着一闪而过的痛楚。
他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却没有逃过长公主一直注视着他的眼睛。
“是啊，雪儿的人生大事，这么重要，可你何曾关心过雪儿喜欢谁？”
长公主猝不及防，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摔在了地上。
在林窈面前高高在上的气度全然不见，眼眶通红，和寻常市井妇人也无异。
“本宫的女儿，想嫁给谁就能嫁给谁！对方便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好，只要她喜欢！”
她说到这儿，声音忽然带着些许哽咽，不想露怯，偏过头去，不看柳相。
待整理好情绪，才转过头来，死死盯着柳相。
“你不同意雪儿嫁入纪家，到底是不满意纪家二郎，还是不满意他父亲——纪平遗？”
“父子俩我一个都看不上！”柳相直接承认了长公主的话，但其中更深的原因，却不能向她解释。
事关朝政国本，牵涉甚深，长公主乃当今圣人唯一留京的妹妹，绝不能向她泄露半分。
只能无力补充一句，“但并非你所想的原因，和她......没有关系。”
长公主见柳相提及“她”时，连呼吸都停滞一瞬，仰头自嘲一笑。
她嫁给柳瑜之这么多年，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以为朝夕相处能换来一份真心，没想到，终究是她错付了。
哪怕那个人死了，柳瑜之的心，也没有收回来。
柳婧雪在门外，听见父母的争吵，不知觉也红了眼眶。
推开门，打断了长公主和柳相的争锋相对。
看见女儿的那一刻，两人都换上了笑容，哪怕显得极为勉强。
“雪儿，不好好在你屋里歇息，怎么来这儿？”
长公主冲她招招手，将她搂在怀里，又去握她的手。
皱眉道：“这么冷，是不是衣裳穿薄了，他们怎么伺候的！”
柳相看着女儿病后一直未大好，有些憔悴的面容，心也软了下来。
立刻拿起自己挂在一旁的厚披风，给她裹上。
柳婧雪带着浓浓的鼻音，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
轻声道：“雪儿不想你们为了我的事吵架......是不是雪儿太任性了？”
柳相欲言又止，满腹心事都化为了一声叹息。
长公主则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
“你是本宫的女儿，天子的外甥女，任性又如何？”
“母亲定会让你嫁给，你喜欢的人。”
就像，当初的她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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