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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吗?”乔染秋几乎是立刻就回,“叶寻舟或许不够了解你,但我了解你——唐含章也好,柳辰业也罢,还有秋致延和方藏序……你其实并不认可他们的所为,不是吗?我不知道师兄今日有没有回到过苍王府,但我是去了的,他们在正厅和客厅燃起大火,意欲将里头的人全部焚尽,不仅如此,一些关键人物,他们还专门派了死士去暗杀。
“死于今日的,一共有三人,我验过尸,他们身上都有严重的外伤,无一例外。一个侍卫的伤口是从肩部一直延伸到了腹部,鸿胪寺少卿连大人更是直接被割断了喉咙,而他们竟连妇人也没有放过,鸿胪寺卿庞大人家的夫人,是被一刀贯穿了身体……这些人就连人命都不在乎,可师兄你在安排人做事的时候,竟还要考量着天色太晚让人休息……?简直格格不入。”
方栩闻言,原本就并不好看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之前就已拧起的眉毛是直接皱紧,在眉间刻出了深深的印痕来。
乔染秋根本来不及揣测分析他是因什么而皱眉,眼见着他似乎就要开口,是紧接着便接上了话继续道:
“我知道,师兄与他们为伍,先前有特殊到难以拒绝的理由,可如今看,他们的承诺还能作数吗……?师兄既然都已经猜到,无论谁让我潜入此处,叶寻舟都不可能放我一人单独冒险,如此,即便苍王得势,即便师兄不在乎我怎么想、只在乎一个结果,师兄又真的能得偿所愿吗……?只是为了这个,又真的值得师兄……将师父曾经教导的所有,将师兄之前所认为正确的一切,都抛下吗……?”
话音落下后,方栩的双眉仍旧完全未舒展,只是这一次,他似乎没有了开口的打算,只微微移开了目光、低下了头去。
房间之中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师兄……”眼见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沉默持续了不知多久,乔染秋再次开口道。
语气里满是劝慰,甚至带了一丝恳求。
“没用的,师妹。”这一次,方栩回复道,“已经晚了。”
“晚了……?”
“名义上我本就是罪臣之后,眼下还是叛贼血亲,又亲涉其中,难道不算晚吗……?”方栩轻笑了一声,“行了,你们要走,就快走吧,我权当没有见过你们,但若下次叫我碰上,你们就没那么好运了。”
乔染秋望着他,只觉……他那声轻笑中,似乎带着几丝苦涩。
思索片刻后,乔染秋问道:“师兄先前不是问我,为什么他们会让我潜入这宫中吗?想来师兄也清楚,这等地方,不是我自己想来就能来、想走便能走的,可我只不过是一介乡野丫头,凭何又能参与其中呢……?”
方栩一愣。
“我想大长公主或许是预料到了这情况的。”乔染秋接着道,“若论叛臣贼子之后,柳辰业自己就是,甚至就连……就连太皇陛下,不也算是吗?我相信,如今的当权者,定不是那般不分青红皂白之人。你都未曾长在远京,如今虽受蛊惑,可若之后有功,凭何定罪?若当真到了这地步都不放过你,那我觉得——”
觉得怎样,乔染秋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她是什么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方栩依旧沉默着,乔染秋想了想,没有再催促,只定定望着他。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乔染秋都觉得,再拖下去,外头的守卫恐怕又要担心起方栩来时,方栩终于长叹了一口气,缓缓抬眼望着乔染秋道:
“你们想做什么……?”
“眼下苍王在找的人是谁?他眼下是要做什么?”乔染秋立刻问道,“还有,你们在皇宫内,是如何布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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