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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午后，阳光正好，周扬拎着一袋新出炉的杏仁脆饼来到小铺，脸上却带着不同于往常的、略显正经的表情。
“老沈，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商量。”他靠在柜台边，递过饼干，语气少了些平日的插科打诨。
沈照野接过饼干，看向他，示意他说下去。
周扬搓了搓手，说道：“你看啊，你这店位置其实不错，氛围也好，但光靠卖旧书和修修补补，营收到底有限。现在万象城这边开发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以后啥样真不好说。我就想啊…”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下店铺：“…能不能把靠窗这块地方稍微改造一下？就周末下午，弄成个简单的‘书咖’？摆两三张小桌子，几把舒服点的椅子。咖啡机我那边有台闲置的可以搬过来，茶饮简单点也好弄。不搞太复杂，就提供个地方让人能坐下来，看看书，喝点东西。”
“这样一来，”周扬越说越觉得可行，“既能增加点收入，也能给店里吸引点新客流，让人气更旺点！你觉得咋样？”
沈照野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柜台边缘。这个提议并非毫无吸引力。增加营收应对潜在风险，吸引更多客人，这些都是实际的好处。但是…
他看向店里那些沉默的书架，空气中漂浮的旧纸张气息，以及那份固有的、几乎凝固般的宁静。引入咖啡机的声音、陌生人的谈话声、杯碟碰撞声…会不会打破这里某种最珍贵的东西？
他的犹豫写在脸上。
周扬看出了他的顾虑，连忙补充：“当然，肯定以你为主！就是试试，不行咱再改回来！而且有我们帮你看着，乱不了！”
这时，窝在柜台另一端打盹的阿满，不知何时醒了，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巨大的哈欠，然后极其刻意地用爪子将旁边一本沈照野刚修好的、封面华丽的欧洲古籍推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轻响。
沈照野和周扬都看了过去。
阿满跳下柜台，蹲在那本掉落的书旁边，伸出爪子，像模像样地在那华丽的烫金纹章上按了按，然后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斜睨着沈照野，意念里传来一阵恨铁不成钢的嘀咕：
「蠢货！就知道守着这堆死物！我们当年接‘委托’的时候，什么样的地方没待过？…哪处不是人来人往，信息流通？哪像你现在，死水一潭！」
「日子过得风生水起是不错，但‘委托’呢？都是些找丢失怀表、调解邻里猫狗吵架的小打小闹！真正的‘大单’呢？那些藏在人心深处、需要被‘看见’、被‘连接’的委托呢？」
「开个书咖怎么了？人多眼杂才好！才能听到更多故事，接到更…咳，反正就是让你多关心一下周围这些两脚兽！别光缩在你的壳里！」
阿满的意念噼里啪啦一顿输出，虽然依旧傲娇，却明确地指向了一个方向：打破固有界限，建立更多联结。
沈照野怔住了。他看着阿满，又看了看那本被推落的书，忽然明白了它这段时间为何总在夜间外出，又为何有时会带回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关于街坊邻居的小消息。它是在用它的方式，提醒他不要忘记某种…更广阔的“职责”或“天性”。
周扬虽然听不懂阿满的“喵喵喵”，但也觉得这猫的行为有点古怪，哈哈一笑：“你看，阿满都表示同意了！它都想当招财猫了！”
沈照野沉默了片刻，再次环顾小店。或许…稍微做出一点改变，并非坏事。
“…可以试试。”他终于松口，声音虽轻，却带着决心，“但只能周末下午。不能太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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