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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玄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手里的伞，轻声说：“雪不大，不用一直举着，胳膊会酸的。你若是累了，我来举。”
岑晚音摇了摇头，声音很轻：“没事，我不累。”
沈景玄看着她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的模样。
她站在离他约莫一步远的地方，身体微微侧着，目光一直落在昭昭身上，没有看他一眼。
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晚音，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从方才在门口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有些不对劲。”
岑晚音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白。
伞柄是木质的，带着几分凉意，却让她的脑子清醒了些。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大人，前日您送的衣裳，料子和绣工都极好，我很喜欢，也替昭昭谢谢您。只是……我们之间，还是保持些距离比较好。”
“保持距离？”沈景玄低头看她，眼神黑沉地仿佛漩涡，似乎要看进她的心底，看透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是我让你觉得困扰了？”
“不是您的问题。”岑晚音终于转头看他，目光却刻意避开他眼底的情绪，落在他肩上未化的雪花上。
“是我们的身份本就有别。您是侯府世子，是朝廷命官，我只是太傅府的外孙女，还是您名义上的晚辈、曾经的学生。从前在侯府，您照拂我，我记在心里；后来粮案，您奔波操劳，我也敬佩您。可这份情分，该是晚辈对长辈的敬重，不该有半分逾矩。”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伞柄上的木纹，声音又轻了些：“何况，楚小姐待您的心意，旁人都看在眼里。我若是总跟您走得近，难免会被人说三道四，不仅会坏了您的名声，也会让楚小姐难堪。我不想因为自己，给您添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沈景玄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闷。
他想反驳，想说不在乎旁人的议论，想说对楚夕照没有任何心思，想说对岑晚音的心意，从来都不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照。
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太了解岑晚音的性子了，她谨慎、敏感，若是此刻把话说透，只会让她更加抗拒，甚至可能彻底断了往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失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这些都有我来处理，你根本不必在意这些。”
“可我不能不在乎。”岑晚音轻轻摇头，目光重新落回昭昭身上。
小家伙正蹲在雪地里，用树枝给雪人画眼睛，小脸上满是专注。
“我如今住在太傅府，外祖母和外祖父待我极好，我不能让他们因为我的事被人指点。昭昭还小，也不该听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话。”
她说完，便不再看沈景玄，提着裙摆往昭昭那边走，一边走一边笑着说：“昭昭，雪人画好了吗？姐姐帮你把围巾摘下来，给雪人当披风好不好？”
昭昭立刻点头，兴奋地举起手里的树枝：“好呀好呀！姐姐你看，我给雪人画了大大的眼睛，还有圆圆的鼻子！”
沈景玄站在原地，看着岑晚音蹲在雪地里，小心翼翼地帮昭昭解下围巾，又温柔地帮雪人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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