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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满是暖意。
“好，不分开。往后每个冬天，咱们都在听竹苑过。”
窗外的雪还在下，细密的雪粒落在青竹上，发出“簌簌”的轻响，像是在应和他的话。
屋内的炭盆里，木炭烧得正旺，暖光裹着淡淡的炭香，把这冬日的夜晚衬得格外安稳。
岑晚音看着手里的小棉袄，又看了看床上熟睡的昭昭，心里忽然变得踏实。
这里，就是她和昭昭永远的家。
第二日午后，听竹苑的炭火依旧正旺。
竹影映在糊着素色棉纸的窗棂上，风一吹，便像活过来似的轻轻晃。
一会儿叠成细碎的云，一会儿又拉成细长的线，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
檐角垂着的冰棱，在阳光下泛着透明的光。
顶端不时滴下一滴水，落在院中的青石板上，敲出“嗒嗒”的轻响。
混着炭盆里木炭偶尔爆开的“噼啪”声，倒把这冬日的午后衬得格外安宁。
廊下挂着的鸟笼里，一只画眉正歪着头梳理羽毛，油亮的羽毛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偶尔它会昂起头，发出几声清脆的啼鸣，声音清亮得像山涧的泉水。
可京城里的消息，却比这檐角的冰棱化得还快。
不过半日功夫，太傅认回外孙女的事，就像长了翅膀，飞遍了大小茶馆酒肆。
连街角卖糖人的小贩，捏糖人时都要跟围着的孩童念叨两句。
“知道吗？太傅府接回了外孙女，听说还是侯府出来的姑娘，带着个弟弟，往后啊，可是太傅府的千金了。”
城西的“清雅居”是京里文人雅士常去的地方。
二楼临窗的雅间里，正围着几个穿锦着缎的公子哥。
沈景玄穿着一身便服坐在角落，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
穿宝蓝色貂裘的，是户部尚书家的小儿子李修。
他刚从城外的别院回来，手里还把玩着一枚羊脂玉扳指。
玉色通透得能看见里面的纹路，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把手里的茶盏往桌上一顿，溅出一点茶水在描金的茶托上，语气里满是好奇。
“你们听说了吗？太傅方承业找着外孙女了！我家仆人今早去采买，听太傅府的老仆说，昨儿太傅没派旁人，竟是亲自坐着马车去了侯府，在侯府待了有两三个时辰，出来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个姑娘，还带着个小男孩。”
“后来才知道，那姑娘就是侯府里那位旁支孤女岑姑娘！”
邻桌穿青布长衫的秀才姓周，是去年刚中的举人。
衣料虽不如旁人华贵，却浆洗得干干净净，领口袖口都熨得平整。
他正捧着一本线装《论语》看得入神，指尖还夹着一支竹制的书签。
听到李修的话，忍不住放下书卷，皱着眉问道。
“李公子说的，可是侯府那位岑晚音姑娘？我记得去年春闱时，跟同窗在侯府附近的‘茗香居’喝茶，还听掌柜的提过她。”
“说她父母早逝，就带着个年幼的弟弟过日子，性子温和得很，手也巧，平日里除了照顾弟弟，还帮侯府的老夫人调养身体，熬药、针灸都懂些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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