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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黑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像揉碎了的绸缎，花心浅黄的花蕊沾着晨露，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沈景玄指着那片菊花，语气放轻了些：“这‘墨荷’是西域引进的品种，在江南也少见，你若喜欢，改日我让人移几盆到韶音阁的院子里。”
岑晚音刚要开口道谢，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着粗重的喘息。
皇后身边的林嬷嬷快步追来，青灰色的宫装下摆沾了些草屑，额角还挂着薄汗，显然是找了许久。
她跑到两人面前，弯着腰喘了口气，才急忙说道：“岑姑娘，可算找到您了！皇后娘娘请您即刻回正厅，说是……有要事想跟您说。”
岑晚音愣了愣。
方才在正厅给王夫人诊脉时，皇后明明见过她。
那时王夫人突发心悸，她临时施针缓解，皇后还夸了她一句“手法娴熟，性子也清雅”，怎么会突然要找她？
沈景玄也有些疑惑，眉头微蹙，却还是对岑晚音道：“我陪你过去。”
往正厅走的路上，林嬷嬷才压低声音解释：“方才娘娘回内间歇着，丫鬟给她端茶时，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画像。那是老夫人的画像，娘娘看了一眼，突然就愣了神，说想起您的模样，跟老夫人年轻时太像了，急着要再见见您，连茶都没顾上喝就催着我来寻。”
这话让岑晚音心头一紧，脚步都慢了半拍。
皇后的母亲是已故的镇国公夫人，是身份尊贵的诰命夫人，怎么会和她有相似之处？
刚到正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皇后略显急切的声音：“人还没到吗？再去催催！”
岑晚音深吸一口气，跟着林嬷嬷走进去。
厅内只摆着三两张梨花木的桌椅，皇后端坐在主位的圈椅上，身旁站着两个贴身宫女，手里捧着茶盘，气氛却比方才凝重几分。
“民女岑晚音，参见皇后娘娘。”岑晚音连忙屈膝行礼，裙摆扫过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姿态带着几分拘谨。
父亲在世时，她见得最多的是镇上的街坊邻居，从未想过自己会因容貌，被皇后这般郑重地召见。
沈景玄也跟着躬身：“臣沈景玄，参见皇后娘娘。”
“免礼。”皇后抬手，目光落在岑晚音身上，眼神复杂得像掺了水的墨。
她示意宫女退下，起身走到岑晚音面前，犹豫了片刻，才轻轻抬起手，指尖带着几分颤抖，托住了岑晚音的下巴，让她抬头。
看清那眉眼时，皇后的指尖猛地一颤，像被烫到似的，却又很快稳住。
她盯着岑晚音的眼睛，声音都带着几分发颤：“像……真是太像了！这眉尾的弧度，这眼底的柔光，连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的模样，都和我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岑晚音心头一震，睫毛剧烈地颤了颤。
她能感觉到皇后的指尖冰凉，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窗外风吹过菊丛的“沙沙”声。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僵在原地。
“孩子，你叫岑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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