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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扫过最后一行，落向最后一个字……
“哗啦。”
他手中的书，又变回了第一页。
苏浩呆滞地看着那熟悉的开篇，大脑宕机了三秒。
他想吃个梨子，却永远吃不到；想看完一章，却永远看不到结局；想睡个觉，却永远无法入眠。
这是一种更高明的攻击。
它不制造垃圾，不产生噪音，甚至在某种哲学层面堪称“艺术”。
但对于追求“结果”的苏浩来说，这是极致的折磨。
在经历了数十次“即将睡着又醒来”的循环后，苏浩的烦躁达到了顶点。
他既厌倦了之前可预测的循环，更痛恨现在这种永远达不成目的的死循环。
他从躺椅上猛地坐起，对着整个圣域怒吼：
“够了！一样的戏码演一万遍有意思吗？”
“不准再重复了！”
他抓起一个枕头狠狠砸在地上，用一种充满了终极不耐烦的语调，下达了覆盖一切的指令：
“下次！给我来点不一样的！随便什么都行，只要不一样！”
【绝对随机协议】取代了【循环再生协议】。
苏浩的命令如天雷落地。
整个圣域的确定性法则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桌上的梨子在重置后，变成了一只金灿灿的橘子。
苏浩愣了一下。
下一次重置，橘子变成了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清茶。
再下一次，茶杯直接变成了一块灰不溜秋的、还在哼着跑调小曲的石头。
苏浩的躺椅，时而变成一朵柔软的云床，时而变成一座冰冷的钢铁王座，时而又变成一滩软泥。
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基于他模糊指令而进行无限创新的、疯狂的万花筒。
在这片混乱中，“功亏一篑”的概念瞬间失效了。
因为它所依赖的“可预测的终点”已经不复存在。
当一个过程本身就是随机的，它也就无所谓“终点”，更无所谓“在终点前打断”。
苏浩好奇地拿起桌上那块“唱歌的石头”，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他确实能把它拿到手里，它的“功能”（唱歌）也能完整地体验到。
他终于摆脱了那种“求而不得”的烦躁感。
他暂时获得了安宁，但他也创造了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掌控的圣域。
在遥远的信息神庭，观测镜前，所有长老的意念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剧变而陷入了混乱。
镜中，代表苏浩圣域的纯白光球，其表面的光芒开始像沸水一样剧烈、无序地闪烁，每一次闪烁的颜色和频率都截然不同。
一位年轻长老的意念中充满了惊骇：“‘语法错误’……失效了。我们的‘信使’失去了所有逻辑锚点，在绝对的随机性中被分解了。”
最古老的长老，其意念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恐惧”的情绪波动。
“他不是在修复漏洞……他在摧毁棋盘。”
“他放弃了‘循环’这个我们唯一可以理解和利用的‘规律’。他选择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测的未来。”
古老长老的意念变得无比凝重。
“一个造物主，却放弃了全知……这意味着两件事：要么他是绝对的疯子，要么……他自信到，无论这个失控的宇宙诞生出什么，都无法对他造成一丝一毫的麻烦。”
“监视等级，提升至最高。将他定义为……”
“……‘混沌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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