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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恪却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直接将一份从京城带来的、早已泛黄的账册副本，丢在了他面前的桌案上。
“忠勇侯府的账，你应该认得吧？”
周总管的瞳孔猛地一缩！
“半个时辰前，我刚刚端掉了你们在城外的血滴卫据点，活捉了他们的首领罗晟。”徐恪的声音平淡，却字字如刀，“现在，这本账在你手上，而你在我手上。是你自己打开密室，还是我把你和这本账一起交给燕王，让他猜猜，你是怎么被抓的？”
“轰！”
这致命的威胁，如同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碎了周总管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他所有的侥幸心理，在徐恪压倒性的情报优势和心理威慑面前，瞬间崩溃。
他面如死灰，浑身抖如筛糠，最终，用颤抖的手，指向了书房内那座看似寻常的博古架。
密室的门被缓缓打开。
里面没有堆积如山的金银，只有一排排冰冷的铁箱，整齐地码放在架子上。
鬼手上前，用匕首撬开其中一只。
箱盖打开，里面没有珠宝，全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账本、信件、地契，以及一份份用密语写成的人员名单。
这才是燕王真正的命脉！
郑谦被带了进来。
当他看到这满屋子的“证据”时，那双死灰般的眼睛里，第一次爆发出一种病态的、属于专业人士的狂热光芒。
他扑上前，如同一头饿了三天的狼，疯狂地翻阅起来。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这是他们和北疆所有卫所指挥使的资金往来记录！”
“大人您看！这是他们通过漕运走私铁器的暗账！”
就在他兴奋地甄别着这些如山铁证时，他的动作忽然一顿，死死地盯住了一本封面标记着一个“京”字的加密名册。
他翻开名册，看着上面一个个陌生的代号和一笔笔触目惊心的款项，脸色渐渐变得煞白。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代号上，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呆立当场。
“大人……”郑谦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徐恪，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这个代号‘渔翁’的人……如果我没记错……他每个月都会从这个账户里，提走一笔巨款，用于……打点宫里的关系。”
徐恪接过名册，目光落在了“渔翁”那两个字上。
郑谦凑到他耳边，用一种微不可闻、却足以让天地失色的音量，低语了一个名字。
徐恪的瞳孔，猛然收缩！
那张自始至终都运筹帷幄、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骇表情。
这个名字，是绝对、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
听风山庄，指挥室内。
“影子”正因赵恪那支佯攻部队的“虎头蛇尾”而感到困惑和恼怒。
他刚刚派人去追查那支“雷声大雨点小”的悬镜司队伍。
就在此时，一名心腹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因恐惧而彻底变形。
“大人……不好了！德盛粮行……粮行那边出事了！”
“什么？”影子的心猛地一沉。
“我们派去换防的人发现……整个粮行的人都……都睡死过去了！一个人没死，一个没伤，但库房……库房里的所有铁箱，全都不见了！周总管……也失踪了！”
“哐当”一声，影子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他瞬间明白了――声东击西、敲山震虎……不，是调虎离山！
从头到尾，自己都被那个京城来的书生玩弄于股掌之间！
一股夹杂着羞辱和恐惧的寒意，从他的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知道，天，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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